金石说:“这碗我们把它叫做碧玉瓷,是这山上少有的一种带着绿光的半透明石头做的,容易碎,极大块的不好找。它做成碗,最大的好处就是凉得快。”
潘胜心里窝火,心想你早不说,非要看我出丑,却不便发作,只得说:“这两块肉哪里够吃,金大哥, 你还得取些来烤。”
金石说:“他们年轻人吃了长本事,你就不要吃那么多了,这一碗就够。免得你吃多了要去害人。”说着从梁上又取了三块长条的肉下来,“大伙放心吃,吃饱了好睡觉。”
潘胜讨了个没趣,厚着脸皮又切了一块在自己碗里。
火塘里的火烧得更旺了,一会儿又熄了,又旺起来,反反复复,大家也不知道自己吃了多少,觉得心里平定了下来,不再慌乱,沉重的倦意袭来。
大家各自找到了自己的住房,倒头就睡。木可儿一个人在第二间,紧靠刚才大家从石门里掉下去的那一间,虽然困倦,却不敢轻易入睡。
金石见金标随着田安和关威,便拉住他说:“我的儿,咱爷两个今晚上好好聊聊,行不?”
金标把手一甩,说:“我困了,要睡觉了。”
金石背过脸去,说:“我知道我愧对你们娘俩,但我也是为了保全你们才不得已,你怪我,我也无话可说。生为人,有许多的遗憾,也许你将来能体会得到,但我情愿你一直体会不到。”
金标不再说话,躺倒在床上,经年未洗晒的被褥散发出一阵阵奇怪的味道。他冷哼一声,沉沉睡去。
……
地底下,电筒的光越来越微弱。燕舞拉着雷雄穿过刚才那条弯弯的通道,把贴在墙上的石级摇出来,说:“你看,这边也有路。我们趁着还有光,从这边上去。”
雷雄拉住她,双眼放光,说:“原来你刚刚是跑到这边来找出路了,果然没错。燕舞,潘胜想把我们都关在里面,让我们活活憋死。我们就让他得意一会儿,趁着这个机会,找到另一端的出路。你说好不好?”
燕舞说:“这电筒都要没光了,等一下一片漆黑,怎么找?”
雷雄把电筒接过来,摸索着取出电池,在石级上磕了几下,又放进去,打着开关,一片明亮的灯光又射了出来,说:“这是我们小时候常玩的把戏,走吧!”
燕舞轻轻一笑,两个人循着竖立着的一块块刻了卦象和图画的石墙往中间走去。过不多时,又回到刚才那个水坑前,燕舞站定了,闭目沉思。
雷雄见她神情专一,面貌端庄,不忍打扰她,看了看四周,几乎都是一模一样的景象,循环往复。燕舞睁开眼,说:“走!”
不知道穿过了多少个石墙,风声已熄。二人慢慢走着,却发现已经置身于一个大大的圆形的场地里面。场地上两条阴阳鱼的图案,黑白相间,条理分明,原来已经到了地宫的中心。跟先前走过的地方不同的是,这个圆形的场地地面打磨得相当平整,是用黑白两种颜色的地砖贴过了的。每一个方位都立着一面石墙,石墙旁边竖着一个火把,上面还带着曾经点燃过的迹象。燕舞瞧了瞧身边的石墙,这一个上面的卦象是震为雷。
燕舞说:“地底下的空间比上面要广阔许多,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虽然并不是正对地上的中心地点,但上下卦象上却是一一对应的。只不过要找到回其他房间的路,必须从外围绕过一圈通道。”
雷雄说:“我明白,你看,前面似乎有光。”
两个人顺着光的方向继续往前走,穿过错综复杂的石墙,光越来越亮了。再往前走了十几步,竖在面前的不再是一面独立的石墙,而是一间用石头砌成的小屋子。小屋的门是开着的,光便是从小屋的那一面透过来,时明时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