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石无奈轻叹一声,说:“我也老了!我跟你一样,刚刚见到自己亲儿子,但是他不认我这个老子。”当下便把雷雄收拾了潘胜等人要送来少林寺忏悔自新等事说了,“说起来都是师门不幸啊!我这个儿子多少受到黑龙会一些不好的影响,我做老子的在他年幼也没能好好教导他,他现年轻气盛,非要跟柯师兄的二当家一起来少林寺,怎么也不肯跟我在一起。”
王立坤轻笑道:“师哥是要我开导一下他吗?”
金石面带无奈之色,说:“倒也不是,他执意要来这里,我也阻拦不了。只想到他年纪轻轻,虽然内心倔强,但毕竟没吃过大的苦头,你这做师叔的还得多关照一下他。除了挂念你,这也是我此行前来的目的。”
王立坤深谙为人父母之心,说:“这世外之地,不是一般人能待得住的。不如先让令郎在寺里带发修行,做个俗家弟子,等他心性明朗之后,你再来接他回去。”
金石赞道:“这个办法可行,还望你在方丈面前替我说道说道。”
王立坤说:“这是应该的,这个忙我一定帮到。现在雷雄正在与方丈大师谈话,只怕现在去有些不便,请金师哥不要急躁。”
金石站起身,心里放心不下,生怕潘胜趁着这当儿使坏,说:“也好,我们稍后再去,我先瞧瞧我那儿子和徒弟。人杰,陪你师父好好说说话。”说完便快步来到先前那个厅堂里,看到潘胜正闭目端坐,虽然疑惑,但也放下心来。
雷雄见大雄宝殿清净**,不免驻足仰望,心生庄重之感,放慢脚步,正步一级一级上了台阶。
空旷的大殿内,一尊十几米高的镀金佛像端坐在正中间,座下的台上摆满了鲜花,一缕缕清烟带着莲花般的香气,缓缓飘动,两旁明黄色的帐幔堆起,一副刺绣的字联从帐幔上垂落下来。
雷雄待要细看那字联上绣的是什么,一个人影从帐幔后缓步出来,声若洪钟,说:“雷雄,你来了?”
雷雄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转过身来,见到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僧满面慈惠庄重,一身明黄色的僧袍,斜披着袈裟,容光焕发,不由得心里一喜,喊道:“慧参大师!”
慧参脸带笑意,目露精光,端详着雷雄,笑道:“呵呵呵,你还认得老衲。听你师父说,你碍于父亲的意愿去了南方,我生怕你在那花花世界变了。现在看来,你还是那个雷雄。”
雷雄笑笑说:“大师怎么知道我没变?”
“相由心生,我看你五官端正,眼神刚毅明净,自然没有沾染邪恶。”慧参拉了雷雄手臂,两人同时在帐幔下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雷雄说:“大师,我这次去南方,还得感谢您教会我轻功。您曾说,轻功不可轻施,亦不可轻传,我却屡屡破坏规矩,关键时刻也派上不少用场。今天先向您请求责罚。”
慧参哈哈一笑,说:“好个赤诚的孩子,老衲不责罚你,还准备让你把轻功发扬光大。”
雷雄憨笑一声,说:“不瞒大师,我也正有这个想法。今天既然来到寺里,我想请求您亲自传授给我的师弟和朋友们。”
“这个自然无妨。除此之外,我还准备再单独传你一些妙招。”
雷雄大喜,说:“谢谢大师厚爱!只是我想不明白,当时为什么定下轻功不可轻施轻传的规矩?”
慧参站起身来,神色凝重,说:“只因为上一个时代,国运低迷,人人自危,不提倡民间习武,许多高手也只能做个隐侠,但求自保。一旦显露武功,就会被扣上江洋大盗的名声,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所以,习武之人也更加少了。现在,时代变迁,我们也不该守着这老教条,中华武术是我们的国粹,轻功更是不能失传,你也不必再顾忌什么了,大可传授开来。”
雷雄点头说:“我明白了,我小的时候就听过一个故事。说的是有一个大侠,能夜行千里,常常劫富济贫,但不被当权者接纳,最后几个人使了个毒计,先是把他灌醉了,然后在他椅子后面的墙壁上打穿,钻了铁丝绳过去,把他捆在了墙上,挑断了他的脚筋手筋。大侠因为经脉全断,不能施展轻功过江,被那帮坏人扔进了江里。”说到这里,雷雄心生激愤,也站了起来。
慧参却一脸平静,说:“这不是故事,是确有其事,这个大侠叫马冲,是汉北武洲人氏。至今,在他的家乡,有一座马公庙,他的后代个个都是了不起的人物。正因为马公的影响,民间才有一句‘自古英雄出汉北’啊!”他轻移几步,从佛像座下的台子上拿起三根香烛,轻轻地燃上,鞠了三鞠,“我入佛门前有一个挚友,也是汉北人。说起来,我有六十年没见过他了,不知还是否在人世,是否还过着世外神仙般的日子。”
雷雄说:“大师,这话不完全对。要说汉北的英雄,可不是只有马公,九十多年前,汉北出了一对使用两仪宝刀的侠侣,大侠姓郑,侠女姓尹,您可知道这一段故事吗?”
慧参呵呵一笑,顿了顿说:“老衲倒是糊涂了,把这么重要的两个人给忘啦!这一对夫妇也是非常了得。据说,是这马冲收拾了他们的后事,还把他们的武器带回了汉北。”
雷雄一惊,说:“大师,我正准备问你两仪宝刀的事。”当下便把自己得到乾刀的经过及到过清霞观的事都无一遗漏地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