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翟笑道:
“既然是万里独行的采花大盗,自然有些常人不知的本事,知道姑娘的芳踪,倒也不难。”
绿竹翁听他出言不逊,又“嚯”的站了起来,那婆婆道:
“竹贤侄,稍安勿躁。”
绿竹翁又坐了下来,朝她那边垂首说道:
“是。”
吴翟抿了口茶,不再言语。
曲非烟瞪了他一眼,气鼓鼓的坐在一旁,也不说话。
她自然知道任盈盈就是圣姑,而且知道圣姑在日月神教地位非凡,当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这银贼居然如此轻佻的招惹了圣姑,那么自己多半会受他所累,能不能得到庇佑已成奢望,谁知道有没有祸患……
过了良久,任盈盈悠悠的道:
“阁下到绿竹巷寻我,想必也不是来逞口舌之利吧?”
吴翟微微一笑,说道:
“姑娘冰雪聪明,一猜便知。”
任盈盈皱了皱眉,她虽有诸般疑点,但对这种采花贼是一点儿耐心都欠奉,于是冷冷的道:
“这位非非妹妹可以留下,你走吧!”
吴翟笑道:
“你可不许欺负她!”
任盈盈没好气的说:
“曲洋长老的遗孤,我日月神教上下自当小心照料着,又怎会受人欺负,却不劳田大侠挂怀了!”
这“田大侠”三个字说的甚重,显然是在讥讽吴翟,说他一个采花大盗,自然当不得“大侠”的称号……
吴翟将曲谱递给曲非烟,道:
“非非,以后自己小心些,不要太任性。也不要急着去报仇,恶人自有恶人磨,等我将他们做成小狗儿,你再去杀也不迟。咱们就此告别,后会无期!”
曲非烟听他说“后会无期”,忽然一惊,拉住他手臂道:
“你,你别走!”
吴翟道:
“我一个大银贼,跟着你们两个小姑娘,甚是不便。况且我还有好些人要杀,你跟着太危险,还是跟着圣姑去吧……”
曲非烟想起过去这些日子,一想到吴翟要走,没来由烦躁起来,叫道:
“我跟了你一年啦,哪里不方便了?”
这话一出,任盈盈顿时会错了意,双颊微红,怒道:
“田伯光,还不快走?”
吴翟皱了皱眉头,这话里头的嫌弃,他隔着帘子都闻到了。
顿时起了逆反心理,冷笑一声,又坐了回来。
施施然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说道:
“任盈盈,你在绿竹巷品茗弹琴,岁月静好,想过你爹爹么?”
任盈盈却不说话,她觉得跟这银贼共处一室,已是污了她的眼耳口鼻,但他为了曲洋临死前的一句话,便不辞辛劳将曲非烟和曲谱送来,冲着这一番义气,又不好动手赶他出去。
吴翟听她不说话,又说:
“想必你东方叔叔早已编了个谎话,说你爹爹死了吧?”
任盈盈心头一震,心想:
“听他的意思,难道爹爹并没有死?”
但一想到这人的身份,顿时一点想法都没有了,仍是闭目不语,只当他是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