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店之中竟然无人答应。
她疾冲进内,店内已无一人,本来睡在榻上养伤的几名弟子也都已不知去向。
这一下定静师太便修养再好,却也无法镇定了,剑尖在烛光下不住跃动,闪出一丝丝青光,知道自己握着长剑的手已忍不住颤抖,数十名女弟子突然间无声无息的就此失踪,到底甚么缘故?
她吸了一口气,在客店各处房舍庭院中迅速兜了一圈,不见丝毫端倪,叫道:
“萼儿、绢儿,你们过来。”
可是黑夜之中,只听到自己的叫声,刚刚带出去的郑萼、秦绢两个小徒儿也已影踪不见。
当此大变,定静师太不惊反怒,一跃上屋,叫道:
“魔教妖人,有种的便来决个死战,装神弄鬼,成甚么样子?”
她连呼数声,四下里静悄悄地绝无半点声音,但廿八铺偌大一座镇甸之中,似乎便只剩下她一人。
正无法可施之际,忽然灵机一动,朗声说道:
“魔教众妖人听了,你们再不现身,那便显得东方不败只是个无耻胆怯之徒,不敢派人和我正面为敌。甚么东方不败,只不过是东方必败而已。东方必败,何种敢出来见见老尼吗?东方必败,东方必败,我料定你便是不敢!”
她知道魔教中上上下下,对教主奉若神明,如有人辱及教主之名,教徙闻声而不出来舍命维护教主的令誉,实是罪大恶极之事。
果然她叫了几声“东方必败”,突见几间屋中涌出七人,悄没声的跃上屋顶,四面将她围住。
敌人一现身形,定静师太心中便是一喜,心想:
“你们这些妖人终究给我骂了出来,便将我乱刀分,也胜于这般鬼影也见不到半个。”
可是这七人只一言不发的站在她身周,定静师太怒道:
“我那些女弟子呢?将她们绑架到哪里去了?”
那七人仍是默不作声。
定静师太见站在西首的两人年纪均有五十来岁,脸上肌肉便如僵了一般,不露半分喜怒之色,她吐了一口气,叫道:
“好,看剑!”
转战数合,定静师太已和七名敌人中的五人交过了手,只觉这五人无一不是好手,若是单打独斗,甚或以一敌二,她决不畏惧,还可占到七八成赢面,但七人齐上,只要稍有破绽空隙,旁人立即补上,她变成只有挨打、绝难还手的局面。
越斗下去,越是心惊:
“魔教中有哪些出名人物,十之八九我都早有所闻。他们的武功家数,所用兵刃,我五岳剑派并非不知。但这七人是甚么来头,我却全然猜想不出。料不到魔教近年来势力大张,竟有这许多身分隐秘的高手为其所用。”
堪堪斗到六七十招,定静师太左支右细,已气喘吁吁,一瞥眼间,忽见屋面上又多了十几个人影,这些人显然早已隐伏在此,到这时才突然现身。
定静师太暗叫:
“罢了,罢了!眼前这七人我已对付不了。再有这些敌人窥伺在侧,定静今日大限难逃,与其落入敌人手中,苦受折辱,不如早些自寻了断。这臭皮囊只是我暂居的舍宅,毁了殊不足惜,只是所带出来的数十名弟子尽数断送,定静老尼却是愧对恒山派的列位先人了。”
“刷刷刷”疾刺三剑,将敌人逼开两步,忽地倒转长剑,猛向自己心口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