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那些人是从西山煤矿里拉过来的,都挖了几十年的煤了,又怎么会出事!”
吉文元口中的西山煤矿,是京城西郊山上的煤矿,十天前,在探知山上的煤矿后,他便派人将山上的矿工全都强编成地营,令其挖掘地道,以便炸开京城厚实的城墙。他的手指着前方的三处营垒,他们距离城墙最为接近。
“丞相,只要一切顺利,不出三天,咱们定能炸开城墙,攻进这满城!到时候……”
“到时候,非得把这清妖杀个干净,给我汉人报两百年血仇!”
林凤祥恨恨的骂了一声,大有一副要杀尽天下清妖的念头,尔后他的眼睛盯着离城墙不到半里的土垒,那激动的目光中似又带着些难以掩饰的野心。
“吉侯,这件事,你亲自去盯着,一定要让他们干快些,知道吗?”
“遵命,丞相!请丞相放心,小侯必定让他们尽快挖通地道!”
在离墙不过百余丈的一片断垣残壁间的一片土垒之中,一顶帐蓬中,十几名衣着破烂的太平军兵丁不断地用水井绞车从地下绞起成筐地黄土,被绞抬上来黄土随即被一名兵丁用挑子挑起然后挑出大帐,然后又被和水制成土坯,这几日,眼瞧着这宫垒比往日又大了一圈,又高出了几尺,可谁也没有注意到,这土垒是用地下的土筑成的。
“咔、咔……”
在地下数米处,不时的传出挖土声,借着油灯昏暗地灯光,几名穿着单衣的矿工,不断的用铁铲挖着地道,这地道高宽不到三尺,以至于他们只能猫着腰前行。他们挥着铁铲一点一点的向前掘进着,一如过去在西山的煤矿中那样,他们过去只是一群矿上的苦力,早先还窝在山上工棚里,寻思着什么时候,这京城的包围能解开,到时候他们才继续挖煤,可杀到山上太平军却改变了他们的命运,让他们从一群苦力变成了太平军的兵丁,不过干的却还是老本行——挖掘地道,过去他们挖的是煤,而现在挖的却是土。
可谁曾想,现在他们却是成了太平军攻取京城的杀手锏,谁让他们是这附近数百里内,最擅长挖掘地道之空,自从这座土垒筑成之后,垒内的数百名兵丁、矿工便轮番作业日夜不停的挖着通往城内的地道,地道出挖出的土壤则被制成了土坯,用于加困城墙,尽管地道挖了七天城内仍然没有现这一动静。
当土垒内的数百名太平军兵丁日夜不停挖着通往城内的地道时,在城墙上的八旗兵勇却是紧张兮兮的瞧着城外,看着那被挖成麻子脸似的外城,一个个的脸上都带着苦色。
“可亏了这群绝户的汉人,你瞧瞧,这天底下就这般打仗的主嘛!”
虽说穿着号衣,拎着缨枪,可对那六来说,置于这城头和过去在茶馆里倒也没有什么区别。他这般一说,周围顿时只是一阵附和声。
“可不是,你瞧瞧,这城外头结里垒子没有五百,也有四百,这群长毛,他么的那里是攻城,分明就是修城,”
“可不是就围着城池挖两道沟,深四尺、宽四尺,这下可把咱爷们坑死了,要是出了城,咱不是出城,是要攻城啊……”
“可不是,这些人,跟他娘的缩头乌龟似的,就想困死咱爷们……”
眼瞧着这城外的土垒一天多过一天,甚至这城外头又多了下一个城外城、河外沟,这些平日只知吹牛溜鸟的“爷”们,心里头是那个急啊,他们急的是这眼瞧着太平军把城给围住了,甚至大有照着一年半载的功夫围城的模样,又如何能不心急,毕竟这城内的粮草只够用几个月的,待到粮草吃完了,到时候他们于城中的家人又该如何?
没有粮食,那可是要饿死人的。这些道理他们都懂,但是谁都没有说,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触上霉头,到时候被扣上个乱军心的罪名一刀给砍了脑袋。
“嘿,我说大家伙也别担心,那胜保不是还领着几万兵嘛?就是直隶总督桂良,不也点着团勇嘛,依然来看,只要咱们守上两三个月,待到桂良募上几万兵勇,到时候,咱们只要给这些人个里外夹击,还愁这发匪不败?”
那自信满满的话语,说出来的时候,谁都不信,可大家伙却都乐意去听,毕竟那是希望!
“嘿,还里外夹击哪,这城外头的土垒……”
那话声未落,城上的那六却只感觉脚下的城墙似乎晃了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