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凭什么用那样的语气提起过往，她都没有说委屈，霍承翔有什么资格那么委屈地控诉自己。

她的话音刚落，霍承翔凤眸里所有的嫉妒愤怒委屈都消失殆尽，他修长白皙的食指指着自己的心脏：“你在这里住了十几年，离开的那四年我靠着你跟我结婚的那一年短暂的回忆才能勉强度日如年，你叫我如何忘记？”

霍承翔的眼底渐渐地有了湿意：“顾盼，我爱上了你，想要追回你，这不是戏言是我的心里话，为什么你就不愿意当真相信我一句。”

“呵？”顾盼冷笑一声：“你是爱我还是享受那种被我捧在手心里，你却可以高高在上的藐视我的感觉？又或者是因为十几年前的那句娶我的戏言？对于你来说那四年是度日如年，可对我来说结婚一年却像是耗尽了我一辈子的精力，而那四年时光是我的自我救赎，是我唯一能找回自我的日子。所以算我求你，放过我行吗？”

苦涩，委屈……许多难以用语言形容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一时间顾盼觉得心口堵的慌，一股呛人的东西堵在喉间，让她再也说不下去。

她很想质问霍承翔一句，你凭什么将我满心欢喜捧到你面前的爱无情的撕碎，丢在尘埃里用力踩上去彻底碾碎之后，又来要求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可是，她气得浑身发抖，将自己的唇咬的发白几乎都要破皮了，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一瞬间，顾盼的悲伤像是一团巨大的浓雾，将整个车厢笼罩。

霍承翔心头一震，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让他觉得自己离顾盼那么遥远，远得让他后怕。

可偏偏他还要压抑自己想要靠近她的心，就怕自己又将她伤害。

车厢里，一度陷入了让人恐惧的沉默。

霍承翔曲卷着长指，强忍着想要去替她擦去眼泪的冲动看向前方，哑着嗓子，低声道：“你真的觉得，跟我在一起是在度日如年吗？”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像是生怕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又惹顾盼不高兴了。

是吗？

是他说的那样吗？

顾盼回答不上来。

从跟他争吵开始，她一直都在努力地想要撇清跟他的关系，可是当他真的这样问了，顾盼却回答不上来了。

她告诉自己，他能这样问说明要妥协了，她应该高兴的。

可是……

为什么心口却堵得慌？

霍承翔等了许久，中途他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掏出来看了一眼，直接丢在一旁没有理。

顾盼一眼瞥到了屏幕里的那两个字：黎若。

她的眼神暗了暗，也终于有了答案。

可是……

霍承翔却拧动车钥匙，哑着嗓子道：“我明白了，坐稳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