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书戎醒来是在第二天的早晨，太阳刚刚照进病房里，席文钊就感觉到自己握住的手猛地从自己手心里抽了出去。

他连忙抬起头，朝着凌书戎看了过去。

他已经醒了，坐在床上什么都没干，一双眼睛不停的在掉眼泪。

“小锦。”席文钊伸手替他擦掉了泪珠，伸手把人搂进了怀里，“别哭了，别哭了，你哭的我心都要疼死了。”

“你走开，你走开。”凌书戎哭道：“你骗我，文钊哥，我那么相信你，你居然也骗我。”

“我就是怕你承受不了，所以才不敢告诉你。”席文钊红着眼眶道：“我知道书丞对你来说有多重要，你伤的那么重，我怎么敢说。”

“难道，非要让我失去你吗？小锦，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是你为我想一想，为了我坚强一点好吗？”

“我不会放过蒋宁的，小梵也不会，现在是我们面对蒋宁的关键时期，你不能倒下。”

凌书戎的身体是僵硬的，哪怕被他抱的那么紧，他的身体也是僵直而抗拒的，直到此刻，他才猛地瘫软下来，抗拒的推开席文钊，埋头趴在膝盖上，紧紧的抱着自己痛哭出声。

他哭的很伤心，像是丢失了重要东西的孩子，一个人缩在床脚，哭的泣不成声。

席文钊光是听他的哭声，都觉得心口被揪得很疼。

他想伸手去拥抱他，可是凌书戎抗拒的姿态很明显。

他很生气，既生自己的气，又生所有人的气。

他不应该让书丞呆在S市，不应该把他拉进自己这么危险的圈子里。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书丞死了，这世上，他再也没有弟弟了。

凌书戎哭的脑袋一阵阵的发疼，直到眼泪都快要流干了，才止住了抽噎。

他躺在床上抱着膝盖，整个人像是失了魂的破布娃娃，眼睛直直的没有焦距。

“小锦，肚子饿了吗？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一整天滴水未进，席文钊打电话定了外卖，没一会儿外卖就送了过来。

原本以为凌书戎不会吃的，席文钊做好了说服他的心里准备，凌书戎的眼神却忽然动了。

“吃一点儿，养好身体了才能做其他的事情，好吗？”席文钊小心翼翼，他把勺子递到了凌书戎的手里，然后把粥端给了他。

凌书戎拿过勺子吃了一口粥，眼泪啪嗒啪嗒的掉进了碗里，但他没有停下，一大口一大口的吃完了一碗粥，把空掉的碗放到了一旁的柜子上。

他不能倒下，文钊哥说的没有错，他不能倒下，他还要为书丞报仇，他要把蒋宁绳之以法。

“蒋宁呢？”良久，凌书丞终于声音沙哑的开了口，长时间没有说话，他的声音听起来艰涩无比，“他现在在哪里？”

“在中心医院。”席文钊把碗丢进了垃圾桶，凌书戎朝他看了一眼，发现席文钊明明买了两碗粥，可是自己吃了一碗，他却一口都没有动。

他心里还记着席文钊的身体不太好，想问他怎么又不吃东西，可是想到自己还在生他的气，就愤愤的把头扭向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