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参直视程知远:“而且,如今你这个离经叛道的子,来到这片土地,却在奇怪的宣扬古早的学说,四百年前的道理,四百年后还会适用吗,这是仲尼的话!但理不同,道是一样的!可在你说出来,就变了味道!”
“我不知道你出于什么目的来的,也是为了武王的钺?但很可惜,这一次,荀况不可能拿得到那柄钺,八脉从此,将为历史!”
程知远:“曾子,子思一脉与其说是子思创立的,不如说是您创立的。”
曾参曾受仲尼所托,教导子思,子思的父亲孔鲤先于孔子而亡,在原本历史上,仲尼后来也死去,所以说子思基本上就是曾参一手带大的。
“我可以理解为,您在为子思除掉竞争对手?”
程知远道:“这难道不是溺爱吗?”
曾参:“我是古人了,古人总要为今人做些什么,子思虽然也是古人,但是比我要年轻,而如今,只需要这柄黄钺在手.....”
“周武之力,周公之礼,周成之乐,尽在儒手,天地正统,归于吾脉。”
“八脉.....为什么要有八脉?”
曾参忽然问程知远:“程子,你也是子了,秦国一日入天象,仙道十重,也可与从圣争锋锐,一言呼唤西天,也曾拿起定秦剑,杀秦商匹敌亚圣.....你知道你现在在世上的地位,很重么?”
“你代表了一个新的学派,它叫什么,还没有名字,但我们不敢接受,就像是法家弟子宁愿撞死霸宫也不要让你入内一言.....”
“你会给我们带来什么?”
程知远:“变化,或许是好的,也或许不为世人所接受,但可以慢慢来,天下有七国,可以慢慢试。”
曾参摇头:“来不及了,变法至少要四代君王才有成效,如秦国一般,不论是儒还是法,试推行,重要的是要让这个国家承认这个制度。”
“不承认,就像是申不害变法那样,一世而亡,韩国卑弱,列国不耻。”
“八脉就是这种变化下的大恶!”
曾参开始陈说利害,并且言辞激烈:“原本仲尼只有五个弟子,以诗书礼乐春秋传之!后来门徒渐多,弟子渐长,有三千弟子,七十二贤!竟也开始出现这般派系,那般学问,仲尼都觉得有道理,不吝啬赞美,但最后呢,竟然孵化出八脉这种东西来!”
“这些人,看得见表面,抒得尽理想,说的是天大的道理,包括荀况、漆雕、陈良、颛孙师!谁又还记得儒家之根本在于诚,之根源在于礼乐,之本来面目在于大德之道!仲尼周游列国,在陈蔡间被困于野,粮绝七日,弟子饥馁皆病,不得行,而仲尼依然‘讲诵弦歌不衰’,连子路都对此一时产生怀疑,只有颜回能以理解,认为‘夫子之道至大,故天下莫能容’,‘是有国者之丑也’!”
“如果乱了礼乐,八脉啊,八脉各自的道理都不同,如同墨家三分一样,彼此敌对,连圣人的话都曲解,那天下还有儒家吗,儒家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
曾参道:“还有两人,何其可笑?公羊高,谷梁赤.....祸乱啊,祸乱啊!公羊高的思想和法家有什么区别?借儒家的皮,说鬼神的事,行法家的中央集权!”
“这是什么?姜太公的四不像还差一不像呢!”
曾参言辞尖锐,恨铁不成钢,且对程知远道:“程子,你觉得变革是好事情么?如果是该变,怎么变,怎么脱胎,还是说一切打碎推倒重来,那先贤究竟为什么.....谈道呢?”
“所以,我在争,儒家正统,只有子思可以承负,儒必须是儒,有诚,有义,有德,有道,有理,有直,有怨,有诗书,有礼乐,有——”
“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