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狷前辈,你真有办法偷走蜉寿桃树?”黑鲸实为河西上京国的统御者,道号景水行,传闻他是青黎长河中修为最强的老妖,渡过万古重劫,修成真灵之躯,进阶三花第一步窥真期,但他对头上红瞳修士却恭敬有加,就仿佛一介小跟班一样,看去蹊跷之极。
“办法是有,但能不能偷到,需要看运气!”红瞳修士显然大有背景来历,手指月蛮山,给黑鲸讲解远古秘闻:
“小鲸鱼,你可知月蛮山是怎么来的?看上去,这里是洞天福地,其实不完全正确!在洪荒年代,东洲是猿族祖庭,祖庭建在五乐山上,此山原本诞于积雷河旁边,后来九洲劫爆发,那几头始猿也不知接到了什么消息,忽然把五乐山搬到了青黎长河,蜉寿桃种在其中一峰上,大劫过后,被九目神灯找了出来,却是没有办法移走,逼不得已才把九目洞天开辟在这里!”
“哦,前辈的意思是说,九目洞天是在镇压五乐山与蜉寿桃?”
“对的!九目神灯的真灵陨落一头,月蛮山会倒塌一座,如果碰巧陨掉了镇压蜉寿桃的真灵,咱们就有机会浑水摸鱼了!因为真灵一死,蜉寿桃就会现世!”
“可是前辈,你我都是窥真期修士,很可能会被十二重楼摄走,一旦咱们入了天廊,即使找着蜉寿桃,也无法偷盗啊!”景水行苦笑一声。
“不是对你讲过了吗,十二重楼召唤不了咱们!那位晓楼圣人与我家玄屠魔君有仇,洪荒时他一位师姐倒了霉运,被我家魔君给弄死了,他恨不得杀光吾族后裔,又怎么可能让咱们拿到人教功德?”红瞳修士一脸戏谑,和一位洪荒圣贤结仇,在他看来竟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他又道:“不信你等着看,第六桥很快要开,这一桥上,窥真期修士是主力,咱们一定功德无名!”
此言落毕没一会儿,第六条灭真天廊果然横空搭建,九目神灯一口气签押八位窥真期强者,十二重楼几乎无兵可派,功德碑上仅仅浮现一个名字,即是河东的大夏古王。
景水行望着桥头大夏古王的孤单身影,忍不住叹息:“夏道友与我寿数相近,想不到劫数临头,恐怕要陨在桥中了!”
心里也涌出一丝侥幸,若非他有红瞳修士庇护,下场肯定与大夏王没什么两样。
他根脚是一头魔鲸,在第一条灭真天廊前,红瞳修士从西海游入青黎长河,并通过魔道秘术感应到他的藏匿方位,向他提出两个合作条件,一是躲避灭真天廊的战火,二是偷盗‘蜉寿桃’,他立时心动,并结伴游来月蛮山。
但他始终对红瞳修士的来历有怀疑:“前辈,你当真是洪荒遗修,魔道古祖?”
“我犯得着骗你吗?”红瞳修士咧咧嘴,略显不开心的说:“我当年是奉命前来东洲,帮泼猴们打仗,结果仇家太厉害,泼猴以骁勇善战着称,竟然都被杀的快要绝户!哎,早知道我就留在老家了!
都怪当时九洲修士乱哄哄瞎传,说什么泼猴家里有材宝如山,只要到了东洲,要什么他们送什么,我这一族倒是得了他们一批仙果,但有命拿宝,没命享用啊,若非我家老祖死前在我身上打了一记魔咒,我活不到现在!”
“我以前认为猿族祖庭是传说,想不到竟然真有其事!”景水行说话时,始终在关注廊桥战事,他见白城老祖与星尧子甚是凶悍,斗战月蛮道庭的悟真期修士,丝毫不落下风,便问:“这两位妖族修士极为面生,前辈你认得吗?”
“那个拿哭丧棒的尸妖叫白城,我与他在三圣洲时照过面,这次我冒着风险潜回东洲,正是听闻他赶了回来,怕他独占了猿庭遗宝!”红瞳修士说:“至于那头泼猴,我没有见过,甚至不曾听闻他的名头,并非三圣洲的土着,料想是你们东洲修士!”
“前辈,既然三圣洲有那么多吾族强者,为什么不早点返回?月蛮人隔上几千年就拿逆古血献祭,咱们魔族里也有逆古血呀!”
“蛮族供奉一柄洪荒伴生宝,回来是找死,我们也避不开东涯大祭,谁敢回来?”
景水行一听,颇有些失望,心想这帮洪荒遗修忒是胆小,远不如当年的无花圣祖,明知斗不过蛮族,却也不会逃跑,宁死不会屈服。
他不再追问,开始打听战事:“以前辈判断,现有的六座天廊,我方能胜几廊,又会输掉几廊?”
红瞳修士点评说:“无涯子已经攻破第二桥,那批朝元期修士镇守第四桥,灭杀真灵当在朝夕之间,第六桥签押了窥真期修士,攻桥也该是易如反掌,所以这三桥妖族必输无疑!”
他迟疑片刻,又道:“至于余下三桥,只有白城与泼猴有望打杀一头九目真灵!”
“这么说来,胜算天枰已经倒向蛮族了?”
“可以这么判断!但十二重楼有一头本命,只要本命不死,它就拥有反败为胜的机会!时下这种局面,要看它的战斗意志有多强,会不会拼着本体重创,与九目神灯博弈到底!”
“那接下来,还会有新桥搭建吗?”
“应该会!妖族的优势是数量多,低阶喽啰也厉害,尤其是猿族,如果不出意外,十二重楼会把东洲水下、地上、天空,所有猿族尽数签押到新桥里!表面上,这场大战是蛮族至宝与人教至宝在比拼,实质上仍旧是洪荒猿蛮争霸的重演,决定胜负的关键还是这两个族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