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您别生气了，不是付念文的错，是我们，是我们乱说。”

为首的高个寸头男孩带头道歉，其他人跟着附和。

“是是是，我们乱说话，被付念文听见了，大家都是同学，我们没有生气。”

“阿姨，您别生气了，我们和付念文是同学，大家都不会记仇的。”

“是……”

几个孩子轮流道歉，他们心眼本就不坏，只是出于男孩的天性，喜欢讨论一些不怎么好的荤段子，还把这对象对准棠诗，恰巧就被路过的付念文听到，架就这么打下来了。

四个同学每个人都有点冤枉，他们真觉得说两句骚话不至于让付念文大打出手，可事情已经这样了，付念文他妈有病，他们可不敢再把人气到。

年级主任听见声音赶紧出来，也帮着劝说。

“付念文家长，你情绪不要太激动。”

所有人都努力让邬娅的情绪平静下来，可已经知道一些事儿的她，又怎么能选择无视。

邬娅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呼吸，终究还是没能撑下来，两眼一闭直直地往后倒去。

所有人都被这意外震惊到了。

年级主任眼疾手快的扶人，棠诗尖叫一声开始给医院打电话，四个同学愈发手足无措，只有付念文，在被棠诗骂着拉走时，还有点懵。

邬娅的身体状况很不好，本就是强弩之末，医生的医疗结论是活不过三个月。

付念文和棠诗这段时间都努力的让她身心愉悦，期盼着母亲能愉快的度过人生的最后一段时期。

但意外就是这么突然且毫无征兆，邬娅前一秒进手术室，下一秒付念文就无力地跪在地上，猛抓自己的头发。

他自责得想死。

如果不是他没忍住和同学打架，年级主任也不会打电话通知家长。如果不是他倔强的不肯道歉，母亲也不会气急攻心，直接晕倒。

这一切都怪他。

少年人的心思总是复杂，又难猜，在17岁这个接近成年的年纪里，他们开始学着接触社会的复杂面，也有了想要变得强大去守护家人的愿望。

但命运总是事与愿违。

付念文想要守护姐姐，却阴差阳错的害妈妈倒下。

“文文……”

棠诗也很奔溃，但她知道姐姐的责任，只能强装镇定来安慰临近崩溃的弟弟。

“你别自责，妈妈她……”

“你给我滚！”

付念文一把推开棠诗。

后者被突然针对，惊吓之余更多的是迷茫，弟弟昨天还对她和颜悦色的微笑，为什么今天突然变成这样？！

17岁的少年在想要承担却能力不足的痛苦中挣扎，只能把最尖锐的东西刺向相对而言不是那么亲近的人身上，好像这样，他的冲动和怯懦就没有错了。

付念文愤怒地抬头，看着摔倒在地，戴着口罩和墨镜的棠诗，突然怨从心起。

他长手一伸，一把摘掉棠诗的口罩和眼镜。

“还戴什么眼镜和口罩，生怕别人认出来你是那个想男人到不行的棠诗是吗？！”

付念文的话震惊了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