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海讶异万分,素来温文尔雅的哥哥居然会下这样的手?但想到自己被关在这儿,猜测哥哥只怕斩了此人的心都有,于是苦笑:“所以你恨我哥?”
他摇头,刻薄地尖声大笑:“我只觉得可笑。你知道,那是因为他没有别的手段能对付我了。楚涛露怯了!号称南岸盟首的楚涛,居然没有办法对付我!”笑声猖狂地震动着。他忘乎所以地嚣张着。
是,她在坏人手里,哥哥还能怎么样?能够想象得到,哥哥在月下独自踱步喟叹,就如同每次她闯了祸后,他不忍心责罚时一样的神情。雪海忍不住顶了一句道:“那是因为哥哥还有心,你——没有心!”
“你很聪明。”他笑了,眼中却闪过更恶毒的光。食指一勾,把她的脸对准了微弱的油灯,凝视得痴迷。
雪海因自己的衣衫不整而下意识地躲开。岂料那食指更坚决地拨过她的脸,迫使她直面木叶霸道的双目。这样的逼视让人极不舒服,似要看穿她的一切,践踏她的尊严。只是她无从回避。
他从怀里取过白帕一块,细细地为她擦拭去蔓延了整个嘴唇和下巴的血迹,对着油灯端详的模样却甚是怪异——不似盯着活物,好似在欣赏一尊雕塑,在把玩一件逃离不了他的掌心的玩物而已。也许,他恨不能把她变成不能呼吸的陶人。
“你也很漂亮。”他幽幽地吐气,“漂亮到让人嫉妒……”
袖管一抖,手中多出一柄柳叶形的匕首。
她见过这匕首!在她庆着生辰的夜晚,窄巷深处窒息的痛苦,记忆犹新——这人已不是第一次要害她了——他就是哥哥小心翼翼不敢在她面前多提的“木叶”吧!那个臭名昭着的杀手!她极力用更愤怒的眼神瞪回去。
但她的眼神何时有过杀伤力呢?想着便觉心虚不已。
他却不紧不缓地笑着。
冰凉的刀面在她眼前闪闪烁烁,一瞬间贴紧了脸。寒气直入心坎,刹那间,脸上又似火烧一样地烫了起来。一个清晰的念头在脑海中闪电般划过:他想毁了她?
她屏着呼吸,生怕泄露了一丝一毫的胆怯。
木叶继续不紧不慢地说着,欣赏着她极力掩藏的恐惧:“若在你脸上也留下个印记,怕你哥这辈子都会后悔他的所作所为。——害怕了?没错,我想毁了你,亲手。楚涛也会尝到痛苦的滋味,一辈子也忘不掉!”
不,不能这样!
她知道这一刀若真落下,就完了。何止这一刀?他一定会做出更凶残的事。
当锋刃在她的脸上缓缓蹭过,急中生智地,唯有赌一赌了!
雪海努力撑起自己天真无害的笑,稳着自己的声音道:“可是,你不是希望与哥哥合作么?”
顿时在他的双目里燃起熊熊烈火!恶狠狠的杀意充斥了他的整个身躯,仿佛扑食的猛虎要将她撕成碎片。“啪!”极端愤怒的他反手掴了她一掌,映出一脸的红掌印。耳朵边“嗡”地一声,只觉眼冒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