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的深宅永远不分日夜地热闹着。灯火通明至深夜也是常有的事。
秦啸的书房里,一大群人挤挤挨挨地站了个满。各色的奇异服装,让人摸不着头脑。
秦啸一个人坐在书桌后的摇椅中,闭着双目慵懒道:“夜枭怎么说?”
门边一位青衣短打的汉子作揖:“长河边,有谢君和楚雪海踪迹。”
“长河边?不是雪域?”站在秦啸身后的秦石急切道,“怎么那么快就到了长河边?”
秦啸低沉一笑,示意秦石安静。
“夜枭们不会出错的,秦爷。那么多年,您知道他们出生入死,探听来的消息绝无半句虚言!谢君和确实早已到了齐家的地界,长河边码头林立,尚不知他打算如何离开……”青衣汉子答话的声音已经在颤抖。
身旁的黑衣汉子狠拍了他一掌:“喂,你们这些家伙倒是解释解释,他是怎么从赵海骏手里跑了的?秦爷不是说了,务必要让那家伙留在雪域,好让俺兄弟们磨一磨刀剑?”
黑衣人说的话激起了身旁三五奇装异服怪人的呼应。“是啊,怎么就放跑了那小子!”
青衣汉子又是一抖:“对不住……”
“老夫自知夜枭平日忠心耿耿——”秦啸抬眼扫过四周,众人顿时哑然。青衣人的心放宽了些许。
“只是……老夫也想听听,赵海骏明明对其恨之入骨,何故,如今容谢君和连过数关而不拦阻?”
青衣人答话道:“校场一战甚是惨烈,姓谢的差点没被砍死。不过,出了校场后,赵海骏就下令一路放行。就连赵海骏的手下都不太清楚这是为什么。只说,那姓谢的是条汉子。赵海骏已有令在先,赵家武师一路礼送,夜枭自然不好出手,只眼睁睁看着那小子进了齐家地界。”
烛影摇曳出迷离的光,众人的长影也在屋里交错相叠,闪烁不定。
秦啸沉默良久,叹息一声:“谢君和确是条汉子!”
秦石在一旁深深地点头:“可惜,此人终不能为北岸所用。”
青衣人道:“如今他身受重伤,血鬼要报仇,尚存着机会。”
秦啸的眼中闪过一道光,落在那群奇装异服的人身上。那些人心领神会请缨道:“秦爷,此人不能留,既然借刀杀人之计不成,血鬼请求为秦爷清理门户。”
秦啸模棱两可地笑了几声,望向墙角的黑暗处,靠着书架默然的长衫老者。“先生如何看待?”
老者闭目微笑,捋了捋覆面的雪髯,灰白的脸色在灯光下一亮。他把手中拂尘一挥:“螳螂欲捕蝉,终有黄雀在后啊!”
秦石道:“先生的意思是,我们该做那只黄雀?”
老者拂髯摇头不止:“黄雀逼视螳螂,亦要小心身后弹丸。”
秦啸放声大笑:“谁才是那颗制胜的弹丸?”
“江韶云吧……”秦石感慨,“他让木叶把楚雪海送到南岸,分明就是要南北两岸各势力相争,互相削弱,直到他有出手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