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照临道:“反正是糊弄过去了。要是对她直言,她的血若做药引,可抗衡毒蛊的魔气,岂不是要吓坏了她?”
“何止吓坏了她,连我都被吓坏了。南岸武林盟主的妹妹,其气血竟可自行化解奇毒……传至武林,岂不要天翻地覆?幸好楚涛不肯让她涉足江湖。”
“你放心,噬魔之血的事,我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
黎照临的保证让谢君和略微放宽了心,却咀嚼着“噬魔之血”四字,反反复复地不罢休:“这名字……怎么竟有几分耳熟?你从什么医书上看来的,还是……从哪儿道听途说而来的?”
黎照临哈哈大笑:“唉,有些舞刀弄枪的粗汉哪,书在他手里竟全无用处!铁尘诀在你手里那么多天,你竟不知道?”
“什么?”这下谢君和可真的被吓到了,冷汗瞬间湿了一身,“铁尘诀里的记载?”
“为了给你治伤,我把手里所有能翻的书都翻遍了,甚至找到诗雨姑娘,把铁尘诀也借来读了一遍,这才发现,铁尘诀上有记载:于苦寒十载卧冰,于炽火十载曝晒,于腐质十载熏染,调阴阳之谐,历百毒之侵,天地养灵气,清心断尘欲,可成噬魔之血,化百毒之害,解刀枪之创。”
“你是说,雪海竟拥有铁尘诀中的噬魔之血?!这怎么可能?”
黎照临不知该怎样回应他,事实如此:“要不你去问诗雨把铁尘诀借来看看?”
谢君和双眉紧锁,不住地摇头。他并不关心那铁尘诀,只是满心焦灼雪海的处境:这丫头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处在怎样的危险之中。对铁尘诀的争夺,已让宋家化作一片焦土,让段家寨横遭屠戮,并且你死我活的争斗依然继续着。雪海身处其间,还有活路么?
楚涛总怕雪海沾上江湖的血腥,可冥冥之中,命运的手非把她推向江湖漩涡的中心,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谢君和无力地仰天道:“雪海……她不该卷进来……我根本不该带她来烽火岭……”他痛苦地握紧了拳头,以至于每一个骨节都吱嘎作响。不知沉在自己的世界里想着些什么。或许,又被记忆中哪段往事牵绊了。
黎照临亦随之叹息:“明明那么在乎她,却又为何铁脸相向?你把人家姑娘的心都伤透了……”
谢君和淡淡地惨笑:“谁说我在乎她了?这麻烦的丫头……我只是答应了楚涛,得照顾好她,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仅此而已。”
黎照临嗤之以鼻:“装也装得像些。你看到她受伤比谁都急。刚才你知道靠她的血才救回你的命,那眼神分明是要把我削成泥。还有,你醒来见着我第一问的是什么?雪海可好?还有还有,那夜半飞鸽血讯——为了她都豁出命去了,还只是受人之托?”
谢君和知是抵赖不过去,低头道:“带她来已是不该,跟着我这么个家伙,能落着什么好下场?我着实不想害她。”
“可或许,她根本离不开你的保护呢?”黎照临有意撮合似的,一力搅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