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又有多少人会记得脸上这烧灼般的疼?
烽烟燃尽,这长河会盟依旧是路归路,尘归尘,土归土。
赵海骏带着人回雪域的时候笑着问了楚涛一个问题:“看来,要找到完整的铁尘诀,只有找到当年的宋家后人。楚家素来与段家相熟,难道多年来居然毫无线索?楚家羽翼众多,几乎把触角伸向南岸各个角落,还能找不到一个活人?”
楚涛亦只是半笑着戏谑道:“猎王找一个知名知姓的谢君和,尚且用了十多年,这宋家后人无形无相隐姓埋名,却要人顷刻间双手奉上,岂不刁难楚某么?”
赵海骏一无所获,悻悻然地离开了。
然而,如赵海骏所想的人却不止这一个。楚涛有本事堵住众人之口,却堵不住众人之心。码头送别,杯酒饯行。然而,望浊涛滚滚,秦石顿觉兴味索然:“此局,输得窝囊。江韶云将旧事一揭,我等便已输得体无完肤。”他终于知道,长河会盟,敌不过人心丧乱。
楚涛倒是朗声大笑:“何必长他人志气?旧事归旧事,这江湖,还能走不出十几年几十年前的纠葛?何况,亦不算输吧?我等原就是冲着天越门去的,至于江韶云,宜缓图之。”
秦石看不破,为什么在他的笑容背后,总仿佛藏着石破天惊的力量。“可是,让江湖人趋之若鹜的铁尘诀,谜一样的宋家后人,大家是不会放弃探寻的。难道楚掌门就不担心江韶云再利用此事大作文章么?”
“麻烦!”谢君和不耐烦道,“他们爱找便找呗!管这些个无聊的人作甚?”
楚涛微微牵动嘴角,乐道:“痞子向来只管酒。”
“收拾了天越门,至少江韶云一个人唱不了双簧了,不是挺好的?”谢君和三口两口便把席上的酒喝干了,“烽火岭这龟壳他憋不了几天,准得出来闹点大事小事。江老爷子不怕人惦记他,就怕别人忘了他。”
“只是不知,这回遭殃的是唐家,下回遭殃的又会轮到谁呢?”秦石仍然担忧不已。
楚涛冷笑:“半本铁尘诀,一部梨花剑,半部长河吟曲,早已握在江韶云的手中。蛊惑人心召集徒属人数众多。他的实力如此强大,何须再藏?唐耀说出的话,每一件都是冲着齐家去的。并且给足了各派袖手旁观的理由。”
“如此……江湖危矣!”
谢君和哼哼地笑:“秦老爷子不会怕了吧!你告诉他,南岸,亦是要放手一搏了。”
清风送舟,将北岸各路英雄送归。喧嚣一时的碧莲洲,又复归平静,只是这平静又能持续多久?
谢君和神秘地瞥一眼楚涛:“噬魔之血,齐家果能封口?”
楚涛默不作声,只是背手向着长河,淡淡地抬眼望天。
“别担心了啦!嘿嘿!”雪海的笑声不知何故,同时闯进他们心中。
“但愿。”楚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