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了不到半年时间,贺平和李奇、老胡他们的案子终于有了结果。
他们都犯有组织、领导黑社会组织罪,其中李奇和老胡身上都有查实的人命官司,所以被判了死刑;贺平因为有立功表现,身上没有背着人命,本着从轻宣判,得到了五年刑期。
宣判在下雪的第二天,项飞和王浩明在现场旁听。
威严的国徽下,不苟言笑的法警旁,李奇和老胡低头不语,这不到半年时间却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岁。宣判的那一刻,二人同时流下了泪水,哭的稀里哗啦,好像充满委屈似的。
不熟悉的人或许还会报以同情的眼神,知道他过去斑斑劣迹的人则会丢下一个字“该!”。
贺平也流了一些泪,不知道在庆幸还是在慨叹。没有了高级化妆品的呵护,她的脸上现出这个年龄该有的痕迹;头发剪短,没有了精品服饰的装扮,也没有了曾经的活力和魅力。
坐在庭下公共座椅上,项飞想到了九爷,那个曾经叱咤一时的黑老大。如果不是最后关头殒命,他也该出现在台上某一个被告人位置,拖着衰老的身躯接受法律的宣判,之后再被拖到刑场毙命。
但是九爷他给自己找了个体面的归宿,遗体告别仪式上还来了不少人怀念、感慨,相比他犯下的累累罪恶,这已经算很好的结局了。
但是台上的两个人,当他们的躯壳倒在刑场上,也不知道有没有人过来收尸。
宣判完之后,项飞和王浩明驱车赶往看守所,在那里再见一见贺平,不久之后她就要转到监狱服刑,不知道会去哪里。
走进探监室,在宽大的桌子一旁坐好,不一会儿,贺平穿着号子服出现在门口。
“老来干嘛?这地方还是少来为妙!”这是她坐下来的第一句话。
王浩明攥住贺平的双手:“妈,我想你,梦里都想!”
“我知道,知道外面还有个儿子想着我,所以我才精神那么好,觉得自己还有奔头,等着,五年后妈就出来了!”
“平姐,你好好表现,争取减刑,也许用不了五年就出来了!”项飞拍了拍两个人的手:“会见时间不长,你们都别太激动了,多说说话!”
贺平擦了擦眼泪:“臭小子,现在可以数落你平姐了!”
“平姐,这事咱们可得说道说道,我叫你平姐,浩明叫我飞哥,论下来你不也成了浩明的姐了吗?是不是辈分有点乱,要不然我叫你阿姨得了!”
“不行,叫阿姨那么老,就叫姐。你叫你的,浩明叫浩明的,不论辈分就好了!”贺平总算露出些笑意。
王浩明和母亲说了不少话,都是互相关心的一些生活琐事,喋喋不休,却是亲情表达最直接的方式。项飞时不时在旁边插上一句,调节气氛,他们二人倒也乐意这种三人对话方式,甚至忘记了身处探监室,她还带着冷冰冰的手铐。
最后两分钟,贺平支走了王浩明,单独和项飞说了几句话。
“帮我照顾明明,这孩子心智还不够成熟,需要人带带!”
“放心吧,平姐,我一直在做,没认识你之前我们就是好兄弟,以后也会一直是。”
“那我就放心了,你怎么样?听说都坐上总经理的位置了!”
“副的!”
“副总也是总啊!别谦虚!你头脑聪明,遇事爱思考,你有你的优势!”
“那我有劣势吗?我不想老听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