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鬼短暂的愣神之后，立马心中一紧，望向四周，好似在寻找什么。

不远处一块巨大的寒冰寸寸龟裂，离天狂破冰而出，微微喘息，眼神不定地看着前方那冲天光柱，咬牙切齿，眼中是浓浓的杀意，土鬼见状这才松了口气。

冰蓝的光柱依然耀眼夺目，寒气凛然。

光柱内，白梦羽全身仿佛都浸在了冰冷的海水之中，刺骨的寒气将她的眉毛都冻成了雪白色，但她还在咬牙坚持。源源不断的灵力就像江河湖海一般，冲进她的体内。将她全身的经脉冲刷得涨疼，好似随时都会断裂一样。

“不够！还不够，我必须变得更强，必须强大到能战胜所有的敌人。”

即使已经达到极限，可她依然还不愿停止，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在支撑着她，要赢！一定要赢！

只有打败所有的敌人，她才能救下所有想救的人！

山中，君无道端起酒杯，却无心再饮。神色复杂地看着那耀眼冲天的奇异光柱。时间比他预期的还要长，说明白梦羽为了获得更加强大的力量，而在不断压榨着自身的潜力。

这样的做法无疑是饮鸩止渴，是十分危险的。即使有圣灵玄武作为根基，但白梦羽目前的修为毕竟也只有青铜级，想要一下提升两阶，踏入黄金级，简直是天方夜谭。

要知道，修炼从来都是稳扎稳打，一步步堆着根基起来的，若是蓦然站得太高，想要一步登天，呢结果往往也会是摔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人皇武装虽然可以激发人体内的无限潜能，让其短时间内修为大增。但前提是，宿主的当前的状态能否承受这醍醐灌顶般的灵力冲击，而过多盲目吸取超过自身承受极限的灵力，等于是在自杀。

君无道叹息着摇了摇酒杯，杯中清澈见底，波纹荡漾，脑海中不觉掠过一人的面貌。

“我那傻徒弟啰嗦得很，有得时候啊，就是一根筋，很让人头疼。”

少年背着竹筐走在前方，东摇西晃，惹得身后框内的女孩咯咯直笑。忽然他停下脚步，转头一脸正色道：

“不过，当她为了别人而战时呢？往往总能爆发出你想想不到的力量，而这也是我最欣赏她的地方。这一点，当初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就知道了。”

君无道的耳边不知不觉回想起与叶凡前方杜鹃城救援时的闲聊，起初他并不相信这世上还有如此傻的人，会为了别人而拼上自己的性命。

可直到他和叶凡抵达，看见商队中安然无恙的众人时，他知道，叶凡没有说错，白梦羽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没有她的坚持，在阴煞宗的袭击下，绝活不下这么多人来。

冰冷刺骨的寒气压得阴煞宗弟子几乎各个喘不过起来，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壮观的奇景，一时间竟也呆了。有些畏惧，但随即想起，就算白梦羽晋升到了黄金级，有血煞老祖在，也不过是一掌的事，索性也就放宽了心。

血煞老祖御风而立，眼中闪着精芒。饶有兴趣地望着下方，似乎也有些期待白梦羽能否真得冲进黄金级，逼自己出手。

蓝色的光柱开始忽明忽暗，像是到了极限。白梦羽仿佛能感受到全身经脉的哀鸣，好似是在祈求自己快停下来，不要再继续冒险了。而她也清楚，若继续坚持下去，说不定下一秒便会被这浩瀚如大海的灵力撑破身体。

可她不想放弃，也不能放弃。此时此刻，若她不承受这苦难，不面对这绝境，哪怕日后师傅真得回来了，她也无颜想见了。

“还差一点，就差一点了，一定要坚持住！”上下的牙齿静静撞在一起，已经咬得渗血。无比强烈的痛苦不断冲击她的全身，比起最严酷的刑罚五马分尸来也丝毫不差。唯一区别只是一个是往外拉，而另一个却是往里压。

她的皮肤已经变得血红，开始不断往外溢血，经脉根根突起，好像随时都要破体而出一样。

可即使承受着这地狱般的痛苦，她依然没有打算放弃。

或许正如叶凡说得那样，他这傻徒弟，有时候就是一根筋，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执拗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