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曲拉着人走近了几步,两旁的士兵立刻拔出了腰间的长刀。
紫茗躲在他身后,反拉住他的手腕。
“在下莫曲,是容妃娘娘的朋友。”
“容妃娘娘?”
江溯源显然不信,他原在皇城带着人巡逻的时候,并没注意过莫曲,虽打过几次照面,也不记得他长的什么样子,莫曲此时却自称是容妃娘娘的朋友,无论是敌是友,都对他们十分了解。
“你们到这里来做什么?”
“漠北瘟疫蔓延,我们二人就赶来看看可有能帮上忙的地方。”
那守卫的士兵在江溯源耳边低语了几句,他又问:“你们是来找张侍卫的?”
“正是。江统领若是怀疑,不妨把我们带到张大人面前对质一番即可。”
莫曲言辞笃笃,脸上也没有害怕的神『色』。
江溯源沉思了一会儿,就让人放他们进来了。
指着一个士兵道:“把这二位带去张侍卫那边,剩下的跟我继续巡逻!”
张霖见到来人,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再三确认,才相信眼前站着的确实是莫曲。
他带着莫曲和紫茗进了屋,半晌才问了他一句:“你这是起死回生了?”
莫曲和他有些交情,他没离开皇城之前,与张霖喝过几次酒,宫里的人即使喜好喝酒也不敢多喝,一个人喝又没什么意思,因此,莫曲就算是少数的合他胃口的人,当日知道他出事之后还郁闷了一段时间。
莫曲道:“说来话长……现在疫情如何了?”
张霖看了看仍躲在他身后的年轻女子,然后才回答他的问题道:“治病的方法已经找到了,只是病人实在太多,我们这儿的大夫又太少,一天天的忙的不成样子,你来了可就好了,就缺你这样的人手!”
“我和紫茗此次前来,就是为了这件事。究竟是何人所为?”
“八九不离十就是平西王和他的部下干的好事,只是到现在为止他们的一点踪迹都没找到。”这也让张霖一时之间愁眉不展。
漠北此次遭遇和屠城也没什么区别了。
虽然不见血,但比见血的战争还要残酷上许多……
紫茗看着外面躺着的那些人,心里有些害怕,于是扯了扯莫曲的袖子,低声问他:“外面的那些人还有救么?”
他便回头低声安抚她:“有我在,你用不着怕……”
饶是张霖榆木脑袋,也知道这姑娘怕就是莫曲护在心尖上的人了。
紫茗意识到有外人在场,顿时就红了脸,声应了他一句,也不再多说话。
张霖和莫曲寒暄了几句,便带着他们去见了黄新酒。
黄新酒自然十分高兴,让人烧了几个菜,煨了一壶酒,来招待他们。
等吃完了饭,张霖给他们俩安排好了住的地方,紫茗和云芸住一间屋子,莫曲就跟他和江溯源挤一间房。但晚上江溯源不回屋睡觉,因此就只有两个人。
莫曲睡不着,床又太,两个大男人躺在上面一点儿空隙都没有,他便起身出了门。
所有的病患都在百米外的一个无人居住的院落里,隔得虽远,但空气中隐约还是漂浮着一丝腐烂的气息。
“你大半夜不睡觉跑出来做什么?”张霖打着哈欠从屋里走出来,他翻了个身,两手拍的是坚硬的床板,一睁眼,莫曲人已经不见了,他穿上衣服出来瞧瞧,就见莫曲站在门边望着『药』庐的方向。
“……没想什么,只是睡不着,索『性』就出来看看。”
张霖轻轻切了一声,接着说:“你也不用太担心,只要等上一段时间,这些人就能好的。”
“有那位云姑娘在,我自不担心这蛊虫的事情。只是平西王,想必也让皇上很头疼……”
张霖也声『色』严厉了起来:“平等把这些人都治好之后,这笔账再慢慢算!”
“你们不是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吗?”
“只要他还在漠北,总会『露』出马脚的。”
“一段时日不见,张大人比往日更有自信了。”
“生死看多了,就觉得这世上的事情没那么多道道,我手上的剑,就是为了卫道卫国的,按照心中所想去做,一切都会简单得多。”
……
严逸带着合欢阿喜她们走了半月,终于回到了永京。
他私心想和“苏易宁”多待一会儿,但最后还是立刻和萧礼一起把人送进了宫里。
阿喜总觉得她家姐有些不对劲,但至于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上来。
她拐了拐一边归云的肩,悄咪咪地用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问:“归云啊,你有没有觉得姐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
归云也低声回她:“娘娘大病初愈,这一路又舟车劳顿的,定是还没缓过来,休养上几日就好了。”
二人正低声说着话,便听见“苏易宁”还有些喑哑的声音传过来:“阿喜你这丫头,又在偷偷『摸』『摸』和归云说些什么?”
脸还是那张脸,语气也还是那种语气,但阿喜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一种说不出的怪异。
“姐,奴婢没说什么……”
不知怎么,她跟眼前这女子忽然就远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