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被搜刮一空的屋子,重九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住在村子里父亲的族兄,没有躲过这场匪灾,远处其他地方的族亲,重九又不知道该如何去找,他母亲的父母,外公外婆早就在两年前双双去世,这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寒风如刀吹在脸上,捅入心头啊。
一夜难眠,思索良久之后,重九决定去逃荒,到来年春耕之时再回来。
收拾着所剩不多的衣物,因为这些衣物穿了好久,打了许多补丁,导致窃匪和盗贼人家根本看不上,索性成为了经历两次劫难而幸存的物品了。还有几块沾着泥土和血渍的饼,盗匪把沾着泥土和血渍的饼和馒头并没有全部带走,可能觉着这并不干净,这也就成为了他唯一的口粮。
重九擦去饼上面的泥土和血渍,挖出之前埋藏的纹银,决定天亮就走。
可是去哪边呢?郡城已经人满为患了,前些天官府已经发出通告不许难民再往郡城了。重九仰天嘲笑到:“想不到到头来还要求助于你,真是讽刺啊”。
重九拿起一根树枝,两根手指夹住用力旋转朝空中一扔,等树枝落下后,稍粗的一头指向南方。
天空出现灰蒙之色,稍微能看清道路后,重九就出发了。
重九沿着官道走,看见官道上络绎不绝的逃荒人,走了二三十里后,又累又渴,心中不免有些悲苦之色,歇息一会后,强打精神收起情绪后,他发现官道上有几股朝着不同方向的人流,其中两股颇大,分别是往东朝着长安和南下去往汉中的。这时重九有了犹豫,是该去长安,还是去汉中呢?
重九低头沉吟道,往东还要经过好几个县州的灾区,路上也不是很安全,沿途常有马匪出现,但是文化习俗,语言倒是颇为相近,至于南下听说那里粮食颇多,但是天气状况不适合北方人,有好多人去了那里因水土不服而染了风寒,而且听人说文化习俗也跟这边不大一样。重九转念一想到命都快没有了,还想那么多干嘛。于是就加入了南下的队伍。
重九虽然衣服陈旧,但不至于破破烂烂衣不蔽体,于是他加快步伐,走到跟自己穿着差不多的群体里面,因为过于穷困,衣不蔽体的队伍里,危险性很大,不夸张的说,这些人几乎都是饥饿到极致的人,也不能去富裕的人群,除过这些人的冷嘲热讽这小小事之外,还有两个重大的安全隐患,其一就是马匪的侦察,一旦被锁定目标,那下场不言而喻;其二那就是饿疯了的饥民,一旦不受控制,第一个肯定会朝他们富户开刀,下场估计比第一种好不到那里去。
所以接下来几天每到食物吃完,就去富户的仆人那里换些吃的,拿出一点吃完后,剩余的小心翼翼用布包裹起来,用来下顿继续吃。吃完后迅速回到之前所在的群体。
可是好景不长,一伙马贼还是盯上了这支逃难的队伍。估计有一百二十余人,为首一人鹰钩鼻,脸上有疤,匪徒人手一把明晃晃散发着寒意的钢刀。
他们目标明确凿穿难民队伍,直奔富户区,见人就杀,见财就抢,只留下年轻的女人,其用意已经很明显了。鲜血很快染红了官道,变得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