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位实验者坐在仪器的另一头，身上接着管子，笔直地坐着。

在志愿者的对面，同样站着十位拿枪的士兵。

一旦发现实验体失去理智变成怪物，就要立刻射杀。

于是，周立伟的灵力顺着管子流入他们的体内，冰冷的感觉就像把自己浸泡在海里，寒气填满肺部，呼吸开始困难起来。

“这只是简单地排斥反应，没事的，别紧张，撑撑就过去了。”

何金银来到他们的面前，出声安慰道，他自己都有些害怕和紧张，但他知道，这一切只能他来做。

有些志愿者的面部开始变得狰狞起来，似乎有巨大的痛苦在折磨着他们，也有的垂下了头，从接管的手臂上，长出了新的血肉。

“嘘——他们正在经历苦难。”

楼上有火焰燃烧，热浪一波波往下涌动，而一楼却冷得发抖，宛如走在阴冷的河边，河水下有人影飘过。

有第一位志愿者产生了激烈的反应，他转过头，嘴巴微微张开，向何金银露出渴求的眼神。

“什么？”

有医生疑惑地问道。

“我渴。”

志愿者可怜兮兮地说道。

“好，我给你倒水。”

那位医生才刚转身，就被何金银一把拉住。

“排斥失败，灵力混乱，他失去理智了，准备执行清除命令。”

何金银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在场的每个人都可以听清。

“别胡说，他只是渴了，我给他倒水……”

医生还想要争辩什么。

可还等他说完，那名志愿者就伸手拔掉了输灵力的管子，一跃而起，张开溃烂的血盆大口，想要扑上来。

“砰——”

枪响之后，他的身体从空中坠落。

医生不说话了，他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似乎在做着一场不会醒来的噩梦。

比噩梦更可怕的，是现在发生的，都是现实。

“七号死亡，请各位相信我的判断。”

何金银转过身，朝所有人说道。

大概，是他所有的勇气了。

从一个连血都不敢看的新人，成长为独自抗下实验重任的研究员。

“坚持住！请你们，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

他对剩下的九位志愿者说道。

是美好的祝福，也是诚挚的期盼。

胸口微微起伏着。

另一位志愿者抬起眼皮，她浑身颤抖，嘴里一直念叨着冷。

“五号，击杀。”

何金银毫不犹豫地说道。

五号士兵稍微犹豫了一下，因为他面前的女生，是他相识多年的女朋友。

“五号！立刻击杀！”

何金银怒吼道。

那女生彻底抬起头来，露出了凶恶的目光，五号士兵却迟迟不肯扣下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