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治挣扎不过,冲着岳乐喊道:“朕不准她死!你听清楚,朕不准她死!”
苏麻拉姑堵了皇上的嘴,命人抬走,这才对着岳乐说道:“安郡王别和皇上计较,您是看着他长大的,他的性子您最清楚,就是个孩子。您放心,这件事,太后会给您一个交代的。”
等人都走后,岳乐依旧跪在地上,久久才一个惨笑。
突然听到产房内传出婴儿哭声,岳乐眼睛一动,盯着房门不放。不过片刻,声音渐渐微弱,直至再也听不见,然后房门开了,奶娘走了出来。
“孩子……”岳乐一时心绪复杂,不知该盼着孩子是生还是死。
奶娘摇摇头:“郡王节哀,孩子已落黄泉了。”
岳乐眼睛一闭,心里酸涩,最终却是说道:“也罢,去了也好,省得活着受罪。”
奶娘顿了顿,又说:“侧福晋身体虚弱,但无大碍。”
奶娘也是松了口气,哪怕不待见乌云珠,可若乌云珠死了,只怕皇上盛怒之下郡王府难以保存。
“辛苦奶娘了。”
“郡王放心。”奶娘清楚知道了这件秘辛很危险,她因着奶过郡王,其他人……
岳乐唤来人吩咐,将知晓今晚之事的人尽皆处理了,唯有蓉妞暂留了下来,还要劳她照料乌云珠。料理完一切,岳乐命人锁了院门,并未去看乌云珠一眼。
此后,宫里宫外诡异的平静,这种平静令人心慌,再迟钝的人都知道有大事发生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顺治做的这等荒唐事到底不胫而走,在勋贵大臣们之间传遍了,郑亲王索尼等人尽是皱眉,心下对顺治失望不已。
宫里对外称顺治病了,实则是被孝庄关了起来。
顺治闹着要见乌云珠,闹着绝食,两三天就憔悴的可怜。孝庄见了又是恨又是疼,却又没办法看着皇上闹下去,可夺臣子之妻万万不行,安郡王可不是寻常人,闹起来可是要动摇皇位根基的呀。
如今安郡王已经不上朝了,就等着孝庄给个交代。
孝庄急的不行,也病倒了。
苏麻拉姑一面忧心服侍,一面叹息,忽而想起一人,试探着说:“太后,何不去问问度朔道长?”
“这等事,他一个道士有什么办法。”孝庄笑她病急乱投医,却又说:“死马当活马医吧,请他去劝劝皇帝。”
桃朔白没去乾清宫,而是直接来了慈宁宫。
“度朔道长?”孝庄没来由的心下一凉。
“太后,皇上已执念入骨,不可救了。”桃朔白虽有手段,但都是非人的手段,单靠劝说,他没那个自信能劝服顺治。
“真的、没办法了吗?”
“皇上性情太后最是清楚,如今他执念乌云珠,为达目的,已是不顾所以。”
孝庄沉痛万分。
顺治养成这般性情,与自小经历环境有很大关系。比如他如今执念乌云珠,对乌云珠的感情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则是借此来抗衡太后。顺治是个皇帝,他也有抱负,可他的下达的政令总是被阻,太后总是说他做的不妥当,这令他很不满,他与太后的施政方针是截然不同的,他自然要抗争。
结果呢,他很绝望。他得不到乌云珠,也抗争不过太后,如今更是堂堂的皇帝被软禁起来,说出去岂非可笑么?
桃朔白是不会掺合这些事的。
他望向钟粹宫的方向,若有所思。
此时在坤宁宫里,一名宫女进了寝殿,将一个小纸包交到皇后手中。
这名宫女乃是娜仁写信特意让父亲从草原送来的,宫里其他人,她都信不过。却殊不知,崔果儿早用药物控制了这个叫做乌兰的侍女。先是授意乌兰给皇后出谋划策,再将药粉经由乌兰的手,送给皇后,将来不管事成与否,都和她没干系。
乌兰低声道:“现在太后和皇上都顾不上后宫,佟妃就快生了,是我们的机会。”
娜仁攥紧了药包,不知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