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维安蹲下身子,将手中的菊花放在墓前,“大昆,我从国外回来了,而且以后再也不会走了,今天来跟你报备一下,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吧。”
某人朝着墓碑放了个电,眨起眼来竟是该死的好看。
墓碑上,照片中的男人爽朗的笑着。
雪梨双手插在宽大卫衣的口袋里,微风吹过,掀起她齐肩的头发,少女一如既往的淡然,静立。
季维安站起身:“你是不是又在心里,把对大昆的话说完了。”
雪梨笑了一下:“对呀,我告诉他,医学系的研究生读起来很辛苦,但我会很努力的读好,妈妈的状态越来越好了,爷爷的身体也很健康,小昆最近柔道比赛还得了奖,家里的一切都很好,让他在那边放心。比较倒霉的是我最近出了车祸,但是为了不让妈妈担心,直到出院我都没跟家里说,也希望他托梦的时候不要说漏嘴,有季维安和小舅舅在,没人欺负得了我。”
“原来如此,你报告的这么清楚。”季维安若有所思的点了下头:“既然这样,那我也报告的仔细一点吧。喂,大昆,实不相瞒,我和你女儿同居啦!”
嘴角一抽,雪梨抬手就是一记爆栗子。
季维安假装很疼的样子:“看到了吧,我在这边的日子也不好过呢。”
“季维安!”雪梨气红了脸。
真是的,这个人怎么正经不过3秒。
季维安一脸痞笑的站起身,跟着环视一周,诺大的墓地,竟然还在这里碰到了熟人。
“那是赵秘书吧。”雪梨同样盯着不远处一身黑装的女人。
“好像是吧。”季维安眯着眼睛。
而赵安娜也看到了他们,神情一愣,跟着低头抹了下眼角,抬起头冲着他们的方向微微一笑。
墓地外,雪梨看着赵安娜胳膊上带着的黑纱袖章,是她亲近的人去世了吗?
“你们怎么也来这里了。”
“维安说要来看看爸爸。”雪梨的眼神有些犹豫。
赵安娜看了下自己的袖章,“嗯,我也是来看我爸爸的,前几天,他突发心脏病去世了。”
雪黎一顿:“这样呀,请你节哀,赵秘书。”
眼前女人的模样,和之前在医院见面时简直判若两人,气质低沉,眼睛里的光芒,也不见了。
赵安娜当然知道雪梨的父亲两年前就躺在这里了,有一瞬间,她甚至有些憧憬女孩的坚强,不知不觉间,眼泪就滑了下来。
季维安错愕在侧,怎么,他印象中的女强人这么柔弱吗?
雪梨则温柔的抱住女人,安慰性的拍了拍她的后背:“没事的,没事的,你还要留下来替父亲好好的生活,没有什么过不去的。”
季维安看着赵安娜抽泣的肩膀,一瞬间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有些人表面坚强,其实内心十分脆弱,就像赵安娜。有些人则表面柔弱,内心却十分的坚强,就像他的雪黎。
赵安娜低头擦了擦眼泪:“真是的,让你们见笑了。”
“当然没有,我可以理解你,慢慢就会好了,作为未亡人,生活总要过下去。”
雪梨猜测,赵安娜之所以哭的这么伤心,难以克制,一定是对亡人,有很大的遗憾。至于那些遗憾是什么,她知道,一定和季维安的爸爸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