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很小,小到让人觉得他在惧怕。
“在,不过在睡觉,季叔叔有什么话进来说吧。”雪梨给他让开了路。
“好。”看着她淡然且冷静的眸子,季明祖走了进去。
她有太多的纠结和疑惑,想要找个人问问,她不能再迷茫的只会哭了,哭是解决不了任何事情的。
季明祖睇了眼卧房内,躺在床上安然睡着的儿子,昨晚他在自己面前哭的像个孩子,他从没见过他那样,即使小时候打他打得皮带都快断了,他依旧皮得像个猴子一样,一句求饶的话都不说。想到此,他就整晚睡不着觉。
两个人坐在沙发的对面,雪梨看着季明祖的黑眼圈,指盖掐入了肉中。
“四年前,维安被人洗脑了。”他说。
脑袋轰的一声,雪梨以为自己听错了:“啊?”
猛然侧头,透过镂空的隔断,她死死盯着床上的季维安,一瞬间,喉咙堵的难受,她再次忍不住的湿了眼睛。
转过头看着季明祖,她张着嘴巴,几欲张口,却一个字都说不出。
“会死的。”她一字一顿的说,心闷闷的疼,突然想起昨晚的混乱中,他耳朵里流出的血,眼泪已经砸到了手背上。
不到一天的时间,她曾设想过无数的可能,季维安有难处,季明祖有难处,舅舅有难处,但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种情况。
“嗯,你们都是学医的,比我要懂。”季明祖表情沉痛,“四年前,他从瑞士飞到了美国,本想只呆几天就回去找你,但没想到他却突然出了一场车祸,一昏就是一个星期,醒来后记忆就有些模糊了,但那个时候即使不记得我了,他还是记得你的。医生说,他只是暂时的,为了不让你担心,所以当时我们就没把事情告诉你。直到一个星期后,我再次见到他,那个时候他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就在我决定要不要告诉你的时候,你舅舅突然给我打电话,他说,那段时间在中国,有一些很不友善的人徘徊在你的身边,企图对你做不利的事,甚至,你的家人。”
雪梨静静听着,只觉得背后发冷。
“林南轩很生气,将矛头直指刘启苫。”
“刘启苫。”她听过这个名字。
季明祖点了点头:“没错,他算是维安的舅舅吧,不过却是刘家收养的,曾经是个亡命徒,手段极端,为了刘家什么事都愿意做。当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供认不讳,是他派人去要你的命的。维安刚到美国的第三天,他的外公就死了,老人家临终前交代,想要维安继承刘家,但那个时候的维安,一心只想着回国跟你一起做医生,甚至还想去危险的地方医援。”
雪梨低着头,面无表情,紧紧握着自己手。
“当时,我并没有意识到,维安的失忆是被人动了手脚的,刘启苫叫嚣着是天命难违,他用你和维安的安危威胁我说,让维安留在刘家,只能留在刘家。在中国,在你经历几次危险后,林南轩非常愤怒,到了极点,他是一个和刘启苫一样做事有些极端的男人,当知道维安已经失忆不记得你了的时候,他和刘启苫同时向我施压,让我亲口告诉你维安已经死了。”
看着窗外,雪梨瞬间就什么都明白了,她无力的眨着眼睛,原来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发生了这么多事。
“我经历的几次危险,是指那两次和我擦肩而过的爆炸,和从天而降的广告牌吗。”
“是,中国不同美国,刘启苫不想做得太张扬,只能伪装成意外,林南轩说,那段时间至少有十几起那样的意外,他不敢跟你说,只有暗中保护你。”
雪梨冷笑,没想到他做事挺有原则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