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梨躺在床上,有些发呆的看着天花板,好静。喉咙还是会随着吞咽而痛,身体也轻飘飘的,没有什么力气,但她的心里却暖暖的。
再次忍不住的告诉自己,维安还在,就在她的身边,她从没像现在这样有过安全感。
眼皮越来越沉,她凝着那本被扔在地毯上的医书,渐渐闭上了眼睛。
季维安打开了浴室的门,身上还蒸腾着热气,他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短发,五官俊魅的像是从画中走出的一样。
看了看床上侧着身一动不动的她,蜷缩的像是一只小猫,不会是睡了吧。
她的感昌还没有彻底好,呼吸声沉闷而急促,他不免有些心疼,满脑子的荤事瞬间烟消云散。
轻轻的走到床边,他按下了室内的灯,房间内登时一片黑暗。
季维安小心的掀起被子,在他仅存的记忆中,甚至连她们接吻的画面都没有,每每想到这,他对失忆的仇恨就升到了顶点。
多么可惜,多么遗憾,她那么美好,她所有第一次的反应,所有懵懂的回应,他竟然都忘了。那些记忆不仅对她珍贵,于他,更是赤裸裸的诱惑。
季维安一条腿跪在床上,双手支着她的身后,弯腰探头看着她瓷娃娃一般的睡颜。
这几天光是看着她的脸,他竟然就有一种上瘾的感觉,想来被他遗忘的那些记忆中,他定是宝贝死了她。他向来任性霸道独占欲又强,一定没少为她跟男生打架。他肯定爱惨了她,所以才会在十九岁那年就迫不及待娶了她。
即使是现在,他依旧想要她想要的快要疯了。
看着她,季维安浅浅的笑着,心里淌过一抹安然和温暖。他曾在这座房子里度过了近千个孤独又浑噩的夜晚,但是今晚因为有她,是他从未有过的安心与舒适。
正当时,雪梨的眉头猛然一皱,像是被什么纠缠着,下一秒,她“啊”的一声惊起!
季维安被她吓了一跳,慌忙扶住了她的肩膀:“雪梨!雪梨!你怎么了?”
雪梨的手在前面一阵乱摸,像是看不到他一样,一把握住了他的手,她渐渐松了一口气。
她捂了捂剧烈跳动的胸口,额头布满了细汗。
“你怎么了,做恶梦了吗?”季维安一脸担心的审视着她,房里很暗,绿色的窗帘几乎遮住了所有月光,但他仍能一眼看到她脸上的慌张。
雪梨扶了扶额头,硬让自己镇静下来:“没事,我还好。”
她竟然梦到了被蟒蛇追咬,这些天幻真幻假神经衰绕了不成,深深吐了口气,雪梨目光空洞的看着前面,与季维安的眼神擦肩而过。
季维安眉头轻锁,试探性地问她:“你的眼睛,是夜盲吗,现在是不是看不到东西?”
雪梨一愣,想了想:“这几年,晚上确实有点看不清东西,不如以前视力好了。”
心里猛然惊慌,季维安按下了床头灯,将光调到了最小,“近几年,不是小时候就有吗,那你有查过什么原因吗?”
黑亮的眼睛轻轻眨了几下,雪梨终于适应了房间的亮度,该怎么告诉他,因为那几年前哭的太多伤了角膜吗?
窒了下,她说,“只是普通的夜盲,吃点维生素就可以了。”
“原来是这样。”季维安稍稍松了口气,扯过被子和她钻进了同一个被窝:“那我们就开着灯睡好了,我怕你晚上下床看不到东西。”
“不用了,关掉吧,这样不好睡。”
“那……好吧,都听你的。”
季维安起身关掉了灯,和她两个人面对面侧躺在床上。
关灯后,雪梨使劲眨了好几次眼睛,终于渐渐适应了黑夜。
“行了吗,能看到我吗?”季维安将她的一切看在眼里。
“只能看到一个轮廓,不过,渐渐就清晰了。”她微笑着回道。
“既然这样的话,那你就这样好了。”他握住她的手,将其盖在了自己的脸上,“看不清的话,你就摸,反正我哪都不去。”
纤细的手指在他脸上动了动,能感觉到他高挺的鼻梁和幽深的眼窝,她很配合的应道:“嗯,这下知道你在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