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饭过后,苏菲和几丽娅在逗两个小家伙,雪梨站在玄关握着门把手,回头道:“那我先出去了。”
苏菲笑得欣慰,又充满鼓励:“去吧。”
窈窕身影出了房门,几丽娅看着墙上快九点钟的表,疑惑问:“天都这么晚了,雪梨姐这是要去哪里。”
“没事,不用担心,我们把孩子哄睡着后,就回隔壁吧。”嘴角含着笑,苏菲碰了碰怀里三七的脸蛋,小家伙欢呼的笑。
“欧。”几丽娅点点头,不再追问。
十一月份的北京,秋风萧瑟,公园里的人不是很多,今夜有些寒凉,人们早早回了家。
走在羊肠的甬道,两面黄叶零落,路灯将她的身影拉得欣长,一阵凉风袭来,雪梨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她连外套都没有穿,只穿了一件长及脚腕的大毛衣,虽是高领,但是一点都不扛风。
她走路很轻,侧耳倾听着后面的声音,继而猛然回头望去,却是不见一个人影。
轻轻蹙着眉头,雪梨有些失落的转过身,继续向前走着。
在她身后的不远处,一道修长的身影偷偷摸摸地躲在一颗树的后面,紧张的叹了口气,简单平复了一下心绪,男人向外探出头去,望着那道渐行渐远的婀娜倩影。
都这么晚了,怎么还要出来,都不知道穿件外套吗!
脚下踢着一颗小石头,雪梨低着头,冷瑟地吸了吸鼻子,眼里全是委屈。
臭季维安,再不出来,我就真的再也不理你了!
继续走呀走呀,雪梨时不时的回头,虽然四周不见一个人影,但她就是感觉有人在跟着她。不经意间看到前面的喷泉池,四周萦绕着淡淡的金色光芒,美丽耀眼,双手插在毛衣的大口袋里,雪梨淡淡望着。
过不了几天,马上就要结冰了。
记得在瑞士爷爷家的庄园里,也是类似的喷泉池,游着好多漂亮的天鹅,二十岁的他就把结婚戒指藏在了那里。
后来她一直想不通,他为什么要把戒指藏在水里呢,还要抽干水才能拿出来,比现在还要冷的天气,他的脑回路到底在想什么?
不知不觉走到了池边,水气寒凉,水声哗然,海藻一样的长发随风飘舞,雪梨没有犹豫,一抬脚,站上了边缘。
旋即叹了口气,她向前迈了一步,又迈了一步。
溅出的水滴飞在她的身上。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雪梨刚要回头,甚至还没看到来人的长相,就被长臂一揽,拦腰抱下。
一阵天旋地转后,雪梨下意识抓住对方的手臂,继而四目相视,眼眶微怔。
时间像是静止了。
她被他紧紧环着腰,抬头凝着他眸中的惊惶。他的头发剪得好短好短,几乎比舅舅的还要短了,他那么爱干净,竟然长出了青色胡茬,看上去颓败极了。
两个月不见人影,她就知道,他又躲起来自己作妖了。
不自觉间,雪梨的眼神变得有些严肃。
一瞬间,所有的委屈和气愤全都涌了上来,胸口巨烈起伏,眼神凶得像是要吃人。
直吓得季维安眼神飘忽,松开她拔腿就跑!
“季维安!你给我站住!”手里一空,她气得大喊,急忙大步追了上去:“你还要往哪跑,你到底在跑什么,你给我站住啊,站住!”
“你不是说再也不会离开我了吗,你这个跟踪狂,大骗子!你给我站住,你不要再跑啦!”
就这样,两个人竟然一前一后追了起来。
季维安不敢回头,槽牙暗咬,满是懊恼,他没脸见雪梨,就是怕她这样凶凶的看着自己,这两个月,他只敢在暗处偷偷的看着他们母子三人,他没有离开过他们。
不过,他的雪梨好能跑,紧追不舍在他身后,看来身体已经没事了。不敢面对她的问询,她的责怪,隐约觉得她可能会不要自己,季维安暗自决绝,沉溺在自己的消极幻想中,不禁加快了步伐。
对不起雪梨,我不想听到你那些话!
想着想着,戏精如他,竟然悲痛的湿了眼角。
“季维安,你给我站住,你不要再跑了!”
眼见他的身影越跑越远,雪梨知道,他是铁了心的不想面对自己。
继而眼珠一转,她脚下一个啷呛,“啊”的一声,整个人狠狠趴在了地上。
“雪梨!”果不其然,见她跌倒,季维安心如刀割,一脸紧张心疼的向她跑回。
雪梨就那样趴在地上,满是委屈的吸了吸鼻子。
“你有没有怎么样,快起来!”连忙蹲下身子扶住她,季维安的心都要疼死了,眉头紧紧蹙着,满脸的自责愧疚,“有没有哪里受伤,有没有哪里疼啊。”
雪梨支起上身,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你为什么要跑,为什么不回家,那天在医院躲起来偷偷看着我们出院的,到底是不是你!”
“你有没有哪里疼,快告诉我啊。”他的心思全在她的身上。
“你说啊,你为什么不回家!你不要我们了吗!”她越说越委屈,声音都哽咽了。
“没有!我哪敢不要你们!”他连忙摇头否定,心慌得一匹。
“那你为什么不回家,你这些天都跑到哪里去了!”秋风萧瑟,她被他气得哭了,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流,“你不上学了吗,你不是说要追上我,不是说要毕业的吗!”
“雪梨,我……”心乱如麻,他最怕她哭了,手脚忙乱不知所措的想要扶起她:“快起来,地上凉,你到底有没有哪里受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