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灯就熄灭了。
第二天一大早,众人吃早饭的时候,当家妇人张氏率先发话:“今天开始,兰儿,你跟着你大嫂一起收拾家里的活,你大嫂干啥你就干啥,别的哪里都不许去!”
话音刚落,闻兰就跳了起来抗议:“娘,你干吗?干吗要我跟着大嫂干活。”
“你不干活,那你要干什么,家里谁不要干活?”
“那,那我以前就不用干!”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我不,我就不。”闻兰不干。
张氏还没来得及说话,闻仲就气得猛拍桌面大吼:“反了你了!”
这一吼,可把众人吓了一跳,老爷子一般不发飙的。
闻兰也傻眼了,这可是她第一次同时遭受了来自双亲的混合双打,内心瞬间翻江倒海:这内心的委屈啊,就犹如翻腾的大海掀起的惊涛骇浪,猛烈地撞击着礁石,她的玻璃心顿时碎成一地。
可惜,满桌的人都在默默看着,一时间竟无一人出声。
看着座上父母冷酷的表情,闻兰再也绷不住了,泪水瞬间夺眶而出,接着就开始哇哇大哭:“呜呜---呜呜----”,众人还未来得及反应,她就哭着跑走了。
堂屋内一阵沉默,众人脸色各异,却出奇地一致沉默。
最后还是闻仲发话:“就这样说定了,老大家的,你娘年纪大了,对兰儿看顾不到也是有的,以后你要帮着看紧她,她要是再不听话,该骂的骂、该打的打。”
大房李氏闻言内心一阵苦笑,这烫手山芋咋就扔她手上了呢,但是她也不敢当场反驳,只能唯唯称是。
饭后,众人各干各活去,张氏端了碗面条来到闻兰屋内;闻青正在劝慰着闻兰,见张氏进来,忙起身让开位置。
张氏看到女儿哭得梨花带雨的,着实有点心疼,不过心疼归心疼,她有意要打磨闻兰的心意却不会变。
俗话说得好,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也心疼闻青,这次闻兰搅和闻青的亲事,让她有种迫切的危机感。
张氏出身并不是很好,当时能在家里几个姐妹之中脱颖而出嫁到闻家来,她可是花了不少心机、费了不少劲的。
刚才闻兰被老头子责骂,几个儿子、儿媳妇都一声不吭,她就知道女儿有多不讨喜,而现在她还一副受了千般委屈的样子,张氏觉得是时候让她经受一下暴风雨的洗礼了。
“娘,爹干吗那么凶?”闻兰抽搭着不解地问道。
“兰儿,你十岁了,再过一两年你也要开始说亲事了。”
“娘,怎么突然说这个,人家还小呢。”
“不小了!青儿也是十二岁就开始蹙摸人家,现在都十四岁了,还没定得下来人家呢!”
这话让闻青有点失意,不禁轻轻撇开头去。
“昨天那人家不是来咱家了嘛,怎么没定?”闻兰有点愕然。
“你既然知道人家来相看你大姐,为什么在席上和闻香纠缠不休?是你姐的亲事重要,还是闻香的事打紧啊?平白让人家看笑话,以为咱家姐妹不和呢!”张氏顿时提高了音量。
“娘,这都怪闻香----”
“你还不认错!我说了几百遍了,你净当耳边风;人家看你们姐妹争斗、互不相让的,必定以为咱家家风不行。”
“相亲、相亲,哪个人家不想要贤良淑德的女子,看你们争来争去,谁会要你们!”张氏厉声骂道。
“青儿还排在你前头呢!这个姐妹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姐若是嫁到城里去,自然能帮你张罗更好的;她若是没挑到一个好人家,你也得跟着落个不好的。”
张氏喘了口气继续道:“咱家在乡下虽说是中上之家,但是和城里比起来差远了,难道你们想一辈子待在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