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没想到的是,来百货楼闲逛的千金小姐、夫人们都特别好奇这个牙膏。
“这是什么啊?哪里来的?”
“这造型可真奇特,我喜欢。”
“它真的能刷得牙齿白白的吗?”
“哎,我早厌倦那个青盐了!可算盼到一个新鲜玩意。”
“正好,我最近牙痛,正烦那苦汤药呢。”
一两银子对于穷苦人家来说也许是笔大数目,但对千金小姐们来说不过是个月钱之类的。
小姐们爱美,比妇人们更舍得在穿衣打扮上花钱、费工夫,于是不知不觉中那牙膏篮子竟卖了十之七八,真是跌破掌柜的眼镜,如果他有眼镜的话。
一日,掌柜的正在楼上盘算着账目,忽然听到楼下喧哗起来,似是有人在楼内吵闹,并且一声比一声高。
“唉,又是哪个公子、小姐耍大牌、闹脾气啊。”听着声音越发喧嚣起来,掌柜只得放下手中的账目,亲自下楼来处理。
待下楼来才发现有几个人正围着寄售柜台吵吵闹闹,伙计贾却缩在一边毫无用处。
掌柜真是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瞪了伙计贾一眼,忙走上前去劝解吵闹的双方。
迎面就是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孙掌柜,你来的正好,这牙膏篮子是我先看中的,你就说,卖不卖吧?”
“哼,你先看中?你付钱了吗?”另一个更娇滴的声音冷笑。
“我正要付钱呢。”
“那不就是还没付钱啰。”
“你!”
“我什么啊?”某个粉红女郎得意地笑了。
掌柜定眼一看,好家伙,领头对峙的两伙人,一个是没落官宦王家小姐,一个是地主老财家的张三小姐,都不是好惹的人。
伙计贾赶忙上前附耳向孙掌柜汇报情况:原来是,牙膏篮子就剩一个,那王小姐先进门询问,还没决定买不买呢,张三小姐就来了,一开口就要买,这下王小姐不乐意了,两人就杠上了。
地主张家“地大物博”,家里上百亩地,还经营了米店、布行等店铺;再看张三小姐全身披金戴银、整个暴发户的样子,就知道她家实在是财大气粗。
而王小姐这边呢,已过世的祖父早年曾当过知府,后来不知道是得罪上司还是遭小人诬陷,早早就致仕回家,平日父亲在家照料祖母、打理事务,还有一个大伯在外地做一个小官。
这王家虽然没落了,但俗话说得好,廋死的骆驼比马大、那烂船还有三斤铁呢。
谁知道她祖父又有什么同窗好友、现在还气派着呢;这个王小姐又是其父亲唯一的女儿,平日里就是一副官家小姐的气派和作风。
孙掌柜面上笑容可掬,实则内心骂娘并且暗自嘀咕:怎么办?这两家人都不是好相与,一个有钱一个有权,哪个他都不想得罪;生意人嘛讲究的是和气生财,万万没有得罪东家,讨好西家的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