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那伙计一点都不生气:“看您说的,咱掌柜可是天天盼着你们来呢,快,里边请,先稍等片刻,我这就叫掌柜的去。”
伙计小哥引着闻道兄妹俩到后堂坐下,又蹬蹬地飞快跑上楼。
趁着伙计不在,闻香跑去寄售柜台瞄了两眼,发现没了自家的牙膏,不免心里窃喜、暗自揣测:难不成全卖光啦?
正嘀咕着,就听见后堂一阵咚咚下楼的声音,随即一个亮堂的声音响起:“哎呀,小兄弟,你可算是来了。”
闻香快步走回后堂,一看原来是孙掌柜下来了。
“孙掌柜,真不好意思,我们来迟了,给您添麻烦了。”闻道立刻起身道歉。
“坐、坐。哎,麻烦倒不是特别麻烦,就是大家都等得有点心急。”孙掌柜转头吩咐伙计贾上茶。
“小兄弟,贵姓啊?”
“免贵姓,小弟闻道。”
“哦,是闻道兄弟,来,喝茶、喝茶。”
“孙掌柜,您客气了,我们是来结算那牙膏篮子的。”闻道表达了来意。
“哦,不急、不急,等会儿再结算也不迟,老夫想先和你谈一笔生意。”孙掌柜又不急了。
“孙掌柜想谈什么生意呢?”闻香突然插嘴问道。
“嗯,这小姑娘是?”孙掌柜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眉头。
“这是我妹妹闻香,那牙膏篮子就是她制作的。”心直口快的闻道一下泄了底。
“哦----”孙掌柜拉长了音调,顿时笑容满面:“哎呀,是闻香姑娘啊,失礼失礼,你也请坐、请坐。”
于是原本只能站在闻道身后当陪衬的闻香也愉快就座。
孙掌柜又亲自动手给闻香斟了一杯茶,方道:“哎呀,真看不出来,闻香姑娘小小年纪,本事却不小啊。”
“孙掌柜,您谬赞了,我不过是照葫芦画瓢罢了。”闻香谨慎地回答。
“呵呵,那咱们就说回正题,老夫想收购你们的牙膏篮子,银钱可以现结,这样你们就不用代售了,如何?”
“啊,这么好,那---哎呦---”闻道一听这话,激动得差点马上答应,可惜被闻香狠狠踩一脚打断了。
“孙掌柜,不知道我们寄售那七个牙膏篮子卖得怎么样?”闻香一把抢过话头。
“咳、咳,卖得挺好的,都卖光啦。”孙掌柜还是说了实话。
“这个牙膏篮子给你们百货楼专营是没问题的,不过价格方面,不知道你们有什么要求?”闻香又问。
孙掌柜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大哥就是一个摆设,主事的是这个小姑娘啊,因此也开门见山:
“价格嘛,我们东家的意思是八百文钱一个牙膏篮子,有多少我们就收多少?你们也不用交什么代售手续费了。”
“那你们又按什么价格卖呢?”
“这个就是我们百货楼自己的事了,总之,你拿货来,我现结银钱给你,别的你们都不用操心。”
好家伙一下子就给进货价打了八折,到时候售价说不定比我们还高,真是老奸巨猾,不过这毕竟是城南县第一买卖渠道,轻易不能断了。
“孙掌柜,我这个牙膏篮子配的牛角刷子也是从您这里进的货,我看这个东西,你们百货楼就自己配了,行吗?”
“这样啊?那牛角刷子还要二十五文钱呢。”
“进货价肯定不用啦,再说了,我原本卖的是一两银子,现在已经要亏两百文钱了。”闻香反驳道。
“那我还给你们免了手续费呢。”
两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地开始讨价还价起来。
最后,闻香甚至哭起穷来,再想到来到永嘉的这一年过得跟打仗似的,更是煽情地挤了好几滴泪水。
“孙掌柜,手续费就那么一点!你不知道,我们家穷得叮当响的,整日里弊衣箪食,连屋顶破了个大洞都没钱修补,还欠下不少外债,就指望着这个牙膏篮子过日子了,呜呜。”
“哎呦,小姑娘你可真是,唉,行吧,那刷子我们配啦,不过,你这个牙膏篮子必须只卖给我们百货楼哈。”
“没问题,肯定只卖你们百货楼。”闻香破涕为笑、立马答应。
“那咱们现在就签协议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