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同知大人好奇,司土君便把他几次下村所见所得大致说了一遍,后又识趣道:“我家大人已安排那农夫开一个宣讲,具体讲解这种植之法,就定在下元节祭祀日,到时候也请各村前来学习,以便推广。”
“好、好,这法子好,我看让其他县城也派人来学习,明年正好是大计之年,咱们镇安府作一个典范出来,也好给知府大人增光添彩。”
“是,谨遵大人令。”众人纷纷应道。
同知大人既来了粮库,干脆顺便查看起库存粮食,以及夏粮田赋、公田入库情况来。
这样一来,城南县的官员们更是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来仔细应对,又有仓廪夫奉上账本,同知大人便一一细查起来。
就在男人们公事公办的时候,官员背后的夫人们则热络地交际起来,一概接风洗尘、食宿安排,无不精心料理。
镇安府张同知的夫人周氏出身官宦世家,而且有诰命五品宜人在身;顾知县不过是七品官,又没有什么突出政绩,其夫人顾朱氏无品无级,因此在接待张周氏的安排上,知县夫人少不得事事躬亲。
因为张周氏带着女儿来,知县夫人便腾出女儿居住的西厢房三间安置张周氏一行,把自己的女儿打发到耳房临时过渡几天。
厢房里的枕头被褥、桌椅花架、茶几杯具等一应换新,还把自己房里的紫檀屏风抬去装饰,甚至点起往日都不大舍得用的熏香。
又派了自己身边最得力的大丫鬟过去伺候,务必要让同知夫人住得舒舒服服、稳稳当当。
同知夫人张周氏只是简单应酬了几句,便推说舟车劳顿、疲乏困倦,明日再细细与顾朱氏说话。
顾朱氏忙答应,又说正巧明日有个茶会,还请夫人光临,张周氏也笑着应了。
待丫鬟们伺候洗漱完毕,又喝了一碗清淡爽口的鸡蛋肉沫养生粥,张周氏才感觉舒畅了许多,张婉儿小姐偎依在母亲身边伺候着。
张婉儿虽然尚未及笄,但平日里难得外出,这次跟母亲出来,一路上叽叽喳喳,像是出笼的鸟儿一样,好不快活。
今日坐了许久马车,众人都疲乏不堪,唯独张小姐稍作休息又恢复了活力,便开始撺掇母亲出院子玩耍。
“玩什么呢,好好地休息一下。”
“娘,我不累,这么早就休息多没意思。”
“既然你不累,那你就抄一遍这个《女诫》吧。”
“啊?娘,我不依!”张婉儿没想到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立马撒起娇来。
“那你现在还想不想出去玩?”张周氏笑道。
“不了,我在这里陪娘亲说话。”
“我这里不用你陪,你自去休息,明日那顾夫人邀请咱们参加茶会,到时候自有你玩的。”张周氏挥挥手让乳母赵妈带小姐去休息。
待两人离开,贴身姚娘子便伺候张周氏半躺床上歇息。
这个桃娘子原来是张周氏的陪嫁丫头,后来又做了通房丫头,只是一直无所出,干脆也不要张周氏抬她做姨娘,只愿意在张周氏身边伺候。
因此算是张周氏身边一等一的亲信人物,此刻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婉儿这丫头,年纪也不小了,一天到晚只挂念着玩耍,如何让她好好收收性子。”
“婉儿小姐,只是性情天真烂漫罢了,这也不是什么打紧的事。”
“我是担心她人善被人欺,那大房贱人又叫了她的外甥上咱家来了,有事没事的,赖着就不走了,那滑头能说会道的,总是一个劲地往婉儿身边凑,这安的是什么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