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为道人低头无声地笑了一下,并不搭理陆都讲,反而询问起陶上座来:“陶上座,以为呢?”
陶上座当然不相信,事情怎么会这么巧?才有人留宿,就有人夜闯静苑私会?松雪道人又是怎么知道有女子在静苑留宿的?而且既然那女子是外来的,在哪里私会不好,偏偏要来静苑私会?
陶上座锐利的目光在监院、陆都讲、无为道人之间来回巡视:无为道人面无表情,陆都讲胸有成竹,而监院似乎有乐见其成的意思。
这三人之间必定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而这个所谓的“捉奸”又处处透露着怪异、蹊跷无比。
陶上座敏锐地嗅到了阴谋的气息,她心想:
好哇,这是不把我陶道媪放在眼里啊,我倒要看看你们在搞什么鬼?不管你们想干什么,想要把静苑拖下水的话,我是绝对不答应的。
陶上座沉吟了一下谨慎道:“没抓到人就下定论,是不是有点太过草率呢?”
“人证、物证确凿,陶上座又何必维护他们呢。”陆都讲不耐烦地打断陶上座的话,转头又对监院道:
“回禀监院,已经查明松雪道人行为不端,损害长青观的名声,证据确凿,我请求立即将无为和松雪两人驱逐出长青观,并上报永乐宫夺其度牒。”
图穷匕首见。
直到此刻,陶上座才明白:原来监院打的是这个主意,想通这点,她忍不住怒火中烧,他们可是三清山的弟子啊,为了将他们赶走就把静苑拖下水,实在是太过分了。
“咳,既然是这样,那么----”
监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无为道人无情打断:“现在说证据确凿为时过早吧,不如我们请当事人自己说说看?”
陆都讲心中一惊。
监院愕然:“什么?”
“当事人?”
“不是说没抓到人吗?”
一时间,堂上众人神色各异,连一直不吭声的高功和经堂都忍不住出声。
“不知诸位以为如何?”无为道人笑道。
“无为道人说得极是,我认为很有必要。”陶上座立即助攻。
监院愣住了,眼神忍不住就要往陆都讲身上飘去。
陆都讲也是惊疑不定。
这时,一直做透明人的经堂忍不住了:“无为,你说的当事人是谁?”
“等一下,你们就知道了。”无为道人笑笑也不回答,他径直出门,对着天空吹响了挂在腰间的鹿哨。
片刻,院门外就传来了喧闹声,堂上的众人一脸茫然,不知发生何事,陆都讲焦急得起身就要往外走。
就在此刻,一个爽朗、熟悉的声音就闯进了众人的耳朵:“哎呀,你们不是找我吗?怎么就不让我进去呢?”
陆都讲惊得一下子跌坐在座位上,满脸都是不可能、不可能,而孙道人和小镜子也是目瞪口呆、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至于其他人则面面相觑:这家伙还敢回来?!
无为道人也不管众人作何反应,径直跑出去接应。
然后,众人眼睁睁地看着一个衣着狼狈的人闯进了大堂,看他一副蓬头垢面的样子,全身上下到处都是泥污、衣袖还断了一大截,可不就是松雪道人?
“大胆,松雪,你犯了大错还敢擅闯问正堂,来人呢,给我拿下他。”陆都讲先发制人,立刻叫嚣要抓拿松雪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