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其想对她说那么累身体还不好少操心之类话，可他也知道她不会听他的更不想听这些话，可他更关心的只有她的身体：“你最近身体感觉怎么样？”这段时间忙联系得少，即使联系了谈的也是其他的事，让他都快要忘记某些事实了。

汲言看着窗外眼神空洞地回答：“吃了新寄回来的药，现在情况在慢慢好转，反应没有先前那么大。”

“上一次你在美国时发作了你一声都不吭，过后章一跟我汇报时我都替你捏一把冷汗。”如若不是章一告诉他，他都不知道这件事，她总是这样不在乎，他们也知道她很难过又难受，却只能看着在她发作时送她去医院，看着她难受他们心里也好不到哪儿去，他看着她痛苦地挣扎时心中无比揪心和煎熬，总是恨不得替她承受那些痛苦，可却只能看着，看着她一次又一次地挺过去，看着她放弃所有能放弃的和不能放弃的。每一次过后，他们紧张地等待，而她，只是平静，不哭不闹不喊委屈，就那么安静平常地说饿了想吃东西想喝水想洗澡想出去走走这些再简单不过的话，就好像之前所经历的痛苦都不存在，然后他们看着那个纤瘦的背影穿着病号服摇摇欲坠缓慢地移动着步伐，他作为男人，一度地因为她看似软弱实则坚强的毅力眼眶湿润内心复杂，他也知道，她不过只是在这种痛苦中绝望了，说是在坚持，却更像在等待，等待某一天的到来。

汲言风轻云淡地回答：“那次我自己也感觉到不会有事，所以才没有去医院的。”

“你又不是医生，以后不要这么胡来了。”即使知道目前依然无法去改变，但他依然希望她可以坚持下去。

“不是可都那么多次了，我心里也有数的。”她觉得乏也觉得累，其实很多次都有过就这样一了百了的想法，只不过每一次好像就这么熬过去了，无形中地坚持也变成了一种毅力，她就像被吊着似的，快要停止时又重新开始了。

尽管汲言的语气和平常一样冷淡，可因为只有他们两个人，还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周其清清楚楚地感受得到，她的冷淡是冷漠和烦躁情绪跌宕的，他迟疑地说：“小小，你不开心。”他用的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他知道，此刻的她心情极差，她在尽力克制隐忍着。

汲言没有说话，他继续说：“小小，车里低气压阴郁的氛围明显得都让别人感受到了。”他看着从他身边让他先过的车及行人，人都是有情绪的，只不过看自身怎么去调节了。

“你少夸张，别人的感应力没那么强。”她这么说，也是变相承认了她的确是心情不好。她不甘心地说：“周大哥呢？你开心吗？”不开心地可不只是她一个人，虽然看起来都很平静，但正因为都两人是一样的，所以相互的不甘心都能感受到。

周其也不藏着，他坦白：“开心也不开心。”不承认她的心思也猜得到，还不如干脆承认。

汲言看着他，他解释：“我开心是因为终于可以开始了，那么也就意味着终于要结束了，我不开心，是因为我的私心，你知道的。”其实不是不开心，更多的是难过，以后他是已婚人士了，而且是无法解释说明的，即使心里的那个人回来了，也会伤心他对她不够忠贞吧。

是的，汲言知道，但也只是知道。

周其说：“我说了，该你了。”可不能就他一个人说了，那太吃亏了，他也想知道她愿意承认多少。

汲言左手摸着右手：“谎言。”虽然之前也是谎言居多，可那有真心，以后，连真心相对都不再有了，有的只是谎言去隐瞒，让她更致命一击的难过，就是谎言。

周其道：“我以为，你是因为他所以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