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远衷木楞地摇摇头,他怎么可能知道?他只知道这种时候需要认错。
“你每天就知道关心国家大事和部队里的事,怎么不多关心关心小小?你想想,她还能活多久,去世了我们要给老汲他们一个什么样的交代?是不可能告诉他们她是因为身中病毒而病去世的,不只是老汲一家,就连整个世界,我们都不能透露真相,对外宣称也只能是因为意外故世。她为国家贡献付出了这么多,最后落得连离世的原因都是假的,多可笑多讽刺啊。”这就是一个病毒持有者的悲哀,为了不让有心人起歹念,只能瞒着让汲言继续委屈下去。
经过郗母的提醒,郗远衷才想起:“部队里会好好安顿的,一定会给她授予勋章的,也会好好善待照顾她的家人的。”这是他们能给的最大的安慰了。
郗母情绪有些失控:“功勋章谁稀罕谁要去!她活着的时候身上的秘密就不能公之于众还要小心翼翼活得低调不安,生命终止了还是这么憋屈见不得人,你们怎么就能狠心冷酷无情到这种地步呢?就不觉得愧对亏欠小小太多了吗?”她就是为汲言觉得这个世界这个世道太不公了,就连人心都要对她那么残忍,她怎么能隐忍。
“这是她的命运,逃不掉的。已经发生的事是无法挽回的,她也从不甘心变成了认命,你又何必比她还要介怀?我们能做的,最多只是让她在活着时能够随心所欲,她想要什么,只要我有我能办得到的,我都会给。”郗远衷虽也好受不到哪儿去,但他是男人亦是一个军人,不可能将所有心思都花在一个人一件事上。
郗母整个人的状态越来越难以自控:“这事你比我早知道了十几年,用十几年的时间去适应,可我跟你不同,我现在才知道。我年纪大了,受不了打击,只想看着孩子能够平平安安的。你说想让她活得随心所欲,你看看现在她在做的事你觉得可能吗?责任早已深入她的骨髓,已经成为了她的习惯和生活,她是人,是有感情放不下那些事的。我们是她最亲近的人,比任何人都了解她,你怎么还能和她计较?呜呜呜呜……”
这一哭就没完了弄得郗父有些手足无措,面对这样的状况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只好想到:“我去把小小叫过来陪你说说话吧。”他解决不了的问题就让能解决的人来解决吧,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汲言就是那个人。
郗母哪肯啊,扯着郗父说:“去什么去,她本来操心的就够多了,我这个长辈再添乱像什么话!”
郗父无奈,只能继续耐心地哄着,这事他年轻时都没怎么有时间干过,没想到老了反倒频繁地干了。
汲言没有郗父的暴跳如雷,心里的情绪早就平静了下来。她想起一件事问在低头看手机的男人:“二姐什么时候回来啊?”今天去祭拜郗一南,回来了心思又在另一件事上就给忘了,一直觉得少了点什么,这才想起来。
Remember低着头回答:“凌晨两点的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