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自己的话好像说得有些不清不楚,微微蹙眉:“怎么说呢,也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还有他已经步入了需要独立的年纪了,未来我不会永远都在他身边,他需要学会独立照顾自己,所以我让他待在国内,但也让人照顾着他,等他假期情况安全的时候就接他去美国或者我回来。所以其实,你们总是认为他太过依赖我,其实他一点都不依赖我,只不过是因为我们俩长久不在一块儿他想我了想要撒撒娇而已,你们看到的只不过是一个犹如假象的情形。不然你可以想想,我不在的时候他是不是过得很好从来就不找我,不慌不忙沉着冷静规律地过着自己的生活,看起来有我没我都是一样的,你看看我们出国这么长时间了他有没有打过一次电话给我。说到这里你可能会觉得他真的不担心不在意我,但不是,只是他习惯了,他知道我需要他成长到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的地步,知道我在忙很多危险的事,不联系我是因为他一开始跟我分开不适应的时候想要联系我却差点害得我暴露给我带来危险,所以他很清楚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这一点。他已经习惯到如果有一天知道我死了也依然可以迎接明天过好每一天,不是他冷漠,也不是我狠心,而是社会现实让我们认清了。你大概不知道,曦睿是我的希望,我在黑暗中生存着,虽然没有被黑暗吞噬但我已经被黑暗笼罩着,就像一股邪气一般缠着我无法摆脱,因为太过了解黑暗的世界了,就不想让他被污浊到,我们两个之间,有一个人是纯粹干净的就够了,他带着我最想要的方式过着,所有的肮脏我来背着就行了。”对于自己的表弟,除了愧疚和责任之外,还有她心里那束光,别人所无法理解的光,想要守护心里的那寸光芒,没有第二个人能够带给她。
“你一定要把自己说得那么阴暗吗?”remember有些不接受妻子这么说她自己,在他心里,妻子永远都是最干净单纯的,即使她因为经历变了,他也执着地这么认为,在他眼中,不管怎么变,妻子都还是那个年少时拥有着最干净的笑容的孩子,这一点从未变过。
汲言微微扯动唇角,淡淡的笑意里有着不可忽略的忧伤,还有自嘲,不是很明显,却让看到的人觉得很扎眼。
她带着自嘲的笑意说:“别再自欺欺人了,你心里很清楚我已经变了,不只是性格变了,而是整个人都变了,小时候那会儿因为有你的保护,我单纯天真干净根本不知道这个社会的残酷世界的复杂冷漠,但我慢慢长大不再只是活在你给我建立的保护层就知道了,甚至比你所知道看到的更肮脏,是你难以想象的,我心里的那份干净早就被阴暗吞没了。”人和人所需要经历的都是不同的,最终也不会变成相同的人,而她成为了一个充斥着黑暗的人,但不是因为她看到了这个世界的黑暗就悲观了,她只是认清现实知道自己不属于表层的光明了,那就将心中的光给另一个人,给她认为值得的人。
这个社会很复杂,比她想象中的要复杂的太多,小的时候她只知道大人很虚伪善于伪装,可那个时候的她也已经学会了伪装,但那只是因为不想被注意到,长大了之后才明白人为什么要伪装,是因为人变了,她心中的那份光明变了,这一点是不可否认的,可她心里不能没有光明,所以寄托到了另一个人身上。
“你为什么要展现自己那么让人觉得沉重压抑的一面呢?其实你可以不展现的,就像对别人那样隐瞒自己的真实性情,对我也隐瞒不让我知道也可以。”此刻的他非常地清楚了知道与不知道的区别,总是好奇想要知道,可真的知道了,他又害怕知道不想知道了,因为那些真实,都太过残酷了。
小的时候有很多事不知道不明白所以总是急着长大,可长大了又想回到小时候,因为小就可以不用看到这个世界的残酷了,现在他的心情,就是如此。
“小时候那会儿我虽然爹不疼娘不爱的,可在B市有一堆的人给我爱,所以我过得很好很开心,可有些事吧,避免不了,我的心里变得更重的只有沉重,我没有多悲观也没对这个世界感到多绝望,就只是看到了黑暗所以沉重,人的一生要经历的事那么多,不可能每件都如意,也不可能永远都是正能量,我们要学会的,是接受。”她也不想展现啊,可或许就像他说的,她过得沉重太压抑了,在别人面前只有伪装隐瞒,是很累的,所以在最亲密的丈夫面前,她真的不想装了,坦荡一些也能减轻心中的沉重。
真面目暴露她也无所谓,反正已经结婚没法后悔了。
“你把他保护得那么好,不让他知道这个社会现实的肮脏残酷,就一定是正确的了吗?你不担心他会太过依赖你给他建立的环境而心理脆弱吗?这样的人,可是经历不起挫折的。”通过交谈remember理解了将梁曦睿当成希望光明的妻子的感受了,只不过,他不确定梁曦睿是否值得妻子寄托着信念。
“我说过了啊,你别觉得他单纯不谙世事的,他聪明着,是真的单纯也是装单纯,你可以从他身上完美地看到什么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有的时候我都不一定能摸得准他的想法,他的心思,比你想象的深着呢,有我这样一个姐姐在,他又能真的单纯到哪儿去。”汲言似是提醒道,还说那小子单纯呢,可在她眼中丈夫才是最单纯的,她明明已经强调过很多次梁曦睿跟自己一样不像表面那般了,可他依然被表现所蒙蔽着双眼,真不知道该说那小子演技太高伪装得太好还是丈夫太没有眼力太笨了。
Remember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不似刚刚那么不想面对逃避了,说道:“你刚刚说很早之前曦睿跟你待在一块儿就已经不安全了,是怎么回事?”既然知道逃避没有用,那就只能面对好好听了,通过妻子的反应他心里也很清楚事态一定是妻子隐藏着所有的秘密最深的那一个,他必须要知道,也必须要从妻子肩上接过那份责任。
丈夫的提问,让汲言的眼神瞬间就黯然失色变成了空洞,他是在不了解的情况下因为想要知道了解里面的细节问的,可他不知道这对她来说,就是噩梦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