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林厉也觉得那样对汲家的小丫头来说真的很煎熬：“虽然心中被仇恨填满，可汲言她，终究是顾全大局什么都没做，就是她有再多的不是，她也没有做过一丝对不起任何人的事。”他以为以汲家那小丫头平时的性格，是绝对不可能会什么都不做忍气吞声的，可也是因为她的性格，她会什么都没做也是正常的。

那是一个完全无法琢磨透更不知道时刻在想什么的人，她不想大度，可她又不得不大度，那就只能隐忍不发了，可又做不到真的大度隐忍不发，所以就只能像神经病一样没几个人理解她为什么情绪会那么暴躁，那会儿，她应该非常需要一个能够理解她的人吧。

“知道为什么她会那么听话什么都没做吗？”郗蓁觉得林厉有可能误会自家那个不守规矩桀骜不驯的弟妹了，把她想得太大度慈悲心肠了，可她这个当姐姐的很清楚自家弟妹不是那样的人。

“为什么？”林厉问，这啥意思？难不成汲家小丫头背着所有人偷偷地做了什么了？

“她查到了真相，以她的性格一定会报复要让曹琴付出代价的，所以曹琴所得到的一切分崩瓦解一败涂地都是她的手笔，那还不够，小小要她付出的代价是一辈子都痛苦。而曹琴这些年的所作所为，足够她下半辈子都在里面待着了，她是出不来的了，一辈子都在那样的地方待着，对一个追求权利地位财富的人来说痛不欲生，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这就是她要为她的行为付出的代价，也就是她的下场，而小小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这样的结果才会让她满意。光凭我大哥的牺牲不足以让她付出这样的代价，如果是以我大哥的牺牲追究是什么结果也不会有的，这才是她安静待着的理由。若是曹琴没有什么都做尽了不能光明正大地让她受到应有的惩罚那我估计小小会用尽一切手段地逼疯她甚至逼死她，小小是个不折不扣的魔鬼，不会干脆利落地一枪崩了曹琴，只会折磨曹琴让她觉得活着很崩溃却又死不了，这就是她的报复方式。”郗蓁解释自家弟妹为何心中都是仇恨却能够如此乖乖听话的原因，并不是她多深明大义顾全大局，只是因为不论她是否深明大义顾全大局她都一定会让曹琴付出非常痛苦的代价，深明大义顾全大局能达到她要的结果，她不需要费劲花心思不择手段，对她来说这件事她不需要过程，只需要一个满意的结果就行了。

林厉面露惊恐之色，不可置信地看着郗蓁，这股恐惧感让他头皮发麻，因为他信那个如恶魔般的女人会做得出这样的事。

黎沐也是差不多的神情，她以为汲言不会这么可怕，但汲言的可怕好像超出了她的认知，比她想象的更加恐怖。

“你们不用这副表情，也不用对她有多美好的印象，现实点，这种事她一定做得出，折磨人心人性是她最拿手的，只有你们想不到，没有她做不出。”郗蓁说这话时非常平静，没有他们的感受，因为这样的反应感受早在很久以前她就有过了，那个时候她也是满身心的恐惧，觉得眼前的这个人不是她所认识的人，因为她所认识的人那么单纯善良，是绝对不可能会那么狠毒的，后来逐渐接受后她觉得自己这个妹妹一定是恶魔转世的，只有恶魔，才能解释她如今的狠毒。

良久，林厉才从惊恐的反应中回过神，揉着胸口：“幸好我没有做过什么得罪她的事，否则说不定我哪天就惨遭她的毒手了，这还是人吗？也太可怕了。”这真的不是人，至少他从来就没见过可怕到这么极致的人，这是第一个他毫不怀疑一定就是这么可怕的人，他没有经历过，但是听说过她的手段，所以他相信那个女人一定有能把人折磨得生不如死的能力，因为她很清楚人最想要什么又最怕什么，所以她会用这样折磨的方式一步步地将人逼得精神失常逼疯甚至让人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

“你今天说了她那么多坏话还老是骂她，我可以转告她让你感受一下她究竟有多可怕。”郗蓁扬起笑容一脸善解人意地说，让他深刻地感受一下也不是不可以啊，看他还敢不敢这么诋毁她的弟妹了，敢在她面前那么骂她弟妹的，这可是第一个，真不想饶了他。

“不必了！姑奶奶！我错了！求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这个小人计较！我再也不敢了！”林厉赶紧求饶道，这时候什么男人爷们儿怂不怂的根本就不重要，他可不想惨遭那个心狠手辣的女人的毒手！若是让她知道了，以那女人的小心眼毒辣可不会放过他，一定会狠狠地报复他的！

突然地有些对自己的世界观产生质疑了，不知道自己崇敬的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有些想要撤回他说的那番话了。

郗蓁不屑地冷哼一声，没再积极地说什么跟他计较。

保命要紧林厉也赶紧地转移话题，却也只是想要谈一直都在谈的话题：“现在曹琴得到了她咎由自取的下场了，甘家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汲言她应该满意了吧，得到了她想要的结果了，应该不会再做什么了。”他觉得幸好是这样的情况，若不是，可不知道那个女人要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了。

“不知道，在一切都还没有敲定之前，可能还会有反转也说不准呢，或许曹琴还有靠山没搬出来在想办法帮她，又或许曹琴手里还有底牌，这些都说不准。”尽管现在已经是这个情况了，可以说是毫无翻身之地，可郗蓁的观念已经跟自家弟妹差不多了，只要没有敲定的结果，那就有可能会让对方翻盘，所以不能放松警惕。

“有谁会那么蠢笨想不开？曹琴都已经落到这步田地了还想要翻盘？做梦呢？”林厉觉得简直是在痴人说梦，现在这样的状况，就是已经敲定的结果了，只不过就是时间的问题罢了，都说患难见真情，可在这个利益决定真情的社会世道中，他可不信有人敢帮忙，这可是自找死路啊。

“就是有想要翻盘的人啊，曹琴的背后，说不定还有什么大鱼还没冒头呢，那些大鱼们可不想被钓出，他们不会是因为仗义而想替曹琴翻盘，而是为了他们自己。”郗蓁是完全相信一定有不少人急得火上浇油的，因为成天都活在即将大难临头的恐慌当中，那股感受，会逼得他们为了把自己摘干净而坐不住沉不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