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本来没什么不舒服的，可一听外孙女的告状以及刚刚林厉说的话，心里就不舒服了，确实是带着贬低之意，虽然他解释了，可贬低就是贬低，那么刚刚外孙女告状的他骂汲丫头也是真的了，那他可得重新审视什么了，这随便骂人怎么能行呢？骂的还是从他当成亲生的孙女变成外孙媳妇的人，一直以来他可都是当成掌上明珠在爱护着的，所以让人这么骂是绝对绝对不行的！

老爷子还在酝酿着该训斥什么比较合理听起来没那么像是不讲理郗蓁就又抓住林厉话里的漏洞继续告状了：“外公，您听听，他还说崇敬小小，您没下来的时候没几句话就开始骂小小了，现在您都下来了居然还开始贬低小小了，他这哪像是敬佩小小了？简直就是满嘴胡话啊，当我们傻的没脑子吗？”真是气死她了，对自家弟妹这个态度居然还说什么敬佩，真当他们是傻子吗？

跟女人林厉是争不过的，只能求助明事理的老爷子了：“我是真的敬佩汲言的，但我崇敬她是一回事，跟她身上的缺点问题没有任何关系，并不冲突，我崇敬她，但不会因为崇敬她就忽视她身上的问题缺点不承认，同样的我也不会因为她身上的问题缺点就不敬佩她了。刚刚我那番话只是一个铺垫我没说完她就急着反驳先打断我了，我真不是想要贬低汲言，您明鉴。”真是冤枉死他了，这女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吃枪药了，今天脾气大的啊，不过现在也不能说老爷子一定会站他这边，只能说是他期盼着老爷子不要只顾着护短却不明事理了。

他这一番解释，老爷子心里就又没有不快了，合情合理。

郗蓁蓁却不是：“我打断你还不是因为你说话不中听，总是用这些词汇来说我们家小小，我当然要反驳你了，更何况我也没觉得自己打断你了，我有等着你说完话我才说的，忍着你贬低了我们家小小这么多句话，你若是话没说完就被我打断了那怎么没继续说？应该是继续说话然后我们两个的声音混在一块儿撞了吧，你这分明就是心虚辩解。”真的是，这在她耳中就是在辩解，绝对不会轻信他的，即使他真的是没这意思她也胡搅蛮缠到底了，谁让他这么贬低自家弟妹了。

“我这是绅士礼貌先让你把话给说完，同时说话听谁说啊？”林厉很无语，这也太不讲理了：“不是，你讲点理行不行？我是真的没有想要贬低汲言的意思，我这么敬佩她贬低她干嘛？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啊？”这一点他都不知道已经强调了多少次了，但是他觉得今天自己怕是要一直强调的了，因为这女人摆明了就是不论他说什么做什么都要找茬的。

“你敬佩她？谁信？我是真不信，就没见过你这样崇敬的方式，又是骂她性格品性的，现在又贬低她，你别跟我说不是想要贬低她才这么说的，即使不是，可你听听自己说的话是不是带着贬义的，这一点你总不能否认了吧？你说你自己崇敬她，就这样的言辞，说出来你信吗？”兴许自己有些气头上，但是郗蓁真的听不出林厉有半点崇敬之意的，明明口口声声说敬佩自家弟妹，这又是骂又是贬低的，哪点像是有崇敬之意了？她真的很怀疑林厉对于敬佩的理解是什么样的。

林厉有些语塞，不知道该回什么，可也不能沉默不语，因为那就是心虚默认了，所以他不能，情急之下随机应变地想到自己刚刚的观点说：“我说了啊，崇敬她不代表在我眼中她就是完美没有任何缺点的，她的问题和缺点也不影响我对她的崇敬，这是两回事，不能混为一谈，你也别老是觉得我对她没有崇敬之意不尊重她了，我并没有不尊重她，只是在说事实，我说的这些都是她身上有的，她小时候什么样你可比我清楚多了。”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这个道理他还是明白的，运用起来也觉得挺顺手的。

这以退为进的说辞堵得郗蓁有些哑口无言，她若是再说什么就过于不讲理胡搅蛮缠了，外公在，这又是他们家，会显得她仗着家里有权有势过于蛮横的，不合适，太不合适了。

没听到外孙女有继续说，周老很满意她的懂分寸，即使关系好交情深也不能那么没有礼貌，但是他也不是很喜欢自己的外孙媳妇被这么说的：“汲丫头小时候确实不成器，虽然身体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但她自身问题也很大，没什么上进心，除了围棋之外，对其他事都兴趣不大，做什么都提不起劲，这确实是她的问题，如今她是出息大能力强，但你说的也没错，她身上的问题很多，小时候那些只能说是身上的小毛病可以不在意，这长大后可就是让人很不安的问题，她与众不同行事特别对事物也看得通透，所以也就造成了她身上的问题，因为她能力强所以常常让人忽略掉她身上那些问题，可她身上的问题并不小，反而非常大，充满着不安和不确定因素，这样的人其实挺可怕的，你崇敬她？”虽然他是个什么都经历过的老头子一切都看得透彻了，也不能否认那丫头身上这如今的众多变化，反而比任何人都要看得清楚，所以听到有人说崇敬她，还是一个跟那丫头没有什么交集的人，所以他很好奇一个医生怎么会崇敬一个这样的人，两个完全不同的职业更没有任何交集的人，按理说不应该啊。

林厉听出了周老这番话想表达的就只有最后那一句提问，重点只有这一点啊，那微微自豪得意的语气没有掩饰住。

不过，既然他自己都说了，那也没有什么不好承认的，于是非常认真诚恳道：“是的，我崇敬她，即使我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也知道她的一些行为，但我依然崇敬她，并且是非常。”这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更是他愿意坦荡承认的，他从未崇敬过什么人，而那个他救过的小丫头，没想要却成为了他崇敬的人，本来他还挺瞧不上的，觉得这小丫头这么不上进只会下棋未来也只能下棋了，结果谁知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的事发生到他身上来了，可他并不觉得打脸，更不觉得自己眼拙，因为过去的汲言确实被人瞧不上，而现在的汲言却高攀不上。

“你崇敬她什么地方？”周老问，他是真的不明白对一个完全不了解的人要怎么崇敬，况且那丫头会的有些多，他不知道林厉崇敬的是那丫头身上哪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