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见了。
伍逸的眼睛先是在延龄身上停了一瞬,皱起了眉,接着马上转向王后和太妃这边,先后鞠礼:“臣下参见王后娘娘,太妃娘娘,钰夫人有礼。”
太妃招手赐座,打趣道:“将军来的速度可是比哀家想的更快些。”
伍逸坐下后又将头一低,回话道:“娘娘取笑臣下了,内人龄儿生于乡野,不懂规矩恐冲撞了娘娘,臣下忧心,故失了分寸。”
“想来近些年邻邦友好,边境安稳,至多是一些蛮族扰民,山匪闹事,倒也不用将军亲自上阵,你那些得力的手下去都是大材小用了。远离了打打杀杀的战事,岁月静好的日子生出些儿女情长的心思实为正常,哀家甚感欣慰。”太妃又将视线转到延龄身上,继续道:“不过啊,虽不畏眼光,不拘世俗,将军也到底是凡尘中人,哀家想,多少应是会介怀那出身行院之身份。”
伍逸了然,延龄的在齐胥国的身份不难查,他既敢把延龄带来围猎,便是早已想好了应对之词。
“臣下同她在一起舒心,同她相谈宽心,纵使只是在一旁看着她,都令我心甚悦。臣下同她要过的是往后的日子,便不会去计较已成往事的前尘,一如上阵杀敌,若频频回头顾虑,恐怕臣下早已无命回朝。”
那樱桃树下,淹没在白花里的纤细身影,时至如今依旧是他心底最脆的弦。此话听在别人耳里只是表层的意思,然说在伍逸嘴里已是过了千百年的惆怅。
“你竟是知晓她的身份?”太妃尚以为大度如斯也不免在乎女子贞洁。
“是。”零落一字道出坚决和真意。
二人的对话已让延龄的思绪纷乱如麻,她虽无心却不是呆头鹅,如此露骨的情话比她以往看的那些言情话本里写的还精彩几分。她到如今仍是理解和体会不了书上所描绘的东西,直是觉着情节精彩且能学到一些不曾经历过的事物和一些不曾说过的话语,兴许能给之后要走的路垫垫基础,便成了她闲来无事看杂书的原因。
却是不想今日书里的女子变作了自己,那该要如何回应?斩断他人念想决然离去如何?
试想一位绝情的女子狠断情丝造就了一部以悲剧收尾的故事,独留男主郁郁而终……
似不大好。
“我……”延龄终于要去接刚被婢子打断的话,然说出来的内容差点让伍逸跌下椅子来。“我内急,可否先去方便一下。”她是真的想不到什么话来脱身了。
确让众人笑的笑,瞪的瞪眼,喷的喷茶。
太妃抬袖挡嘴轻咳一声:“都散了吧,待围猎后回宫,哀家让王上拟一道旨意送到德宣将军府上。”言罢,作势起身,司钰随即搭手上去。
伍逸不知太妃要拟的什么旨,行过礼后只能将莫名的神情投向延龄,自始至终未去看一眼离他不过数步的刘采薇,亦未发觉那怨妒的神色里隐含了一丝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