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有所不知,槐江之水只在夜晚有灵力,且以源头最盛。”
“原是如此,那……”沉月又看向灯笼,伸手一指,道:“你把它给我,我就告诉你。”
虽不是什么重要的物件,但这只母狐狸闯山在前,失礼在后,现在居然还敢谈条件!嫣嫣五官都快扭在一起了,尚未想好要用什么有气势又能彰显自己分外恼怒,后果很严重的字句来训斥,惊见容与从她手中接过了灯笼,竟作势要递过去。
不过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听他问:“姑娘要个灯笼作甚?”
眼看到手的鸭子又飞回去,沉月险些沉不住气。
面前这俩人一个稚嫩未脱,心浮气躁。一个内敛深沉,饱经世故的模样。大晚上带着个的面具,提着盏不俗的灯笼,想这男子应是有身份之人。此前虽和东行没说过几句话,但东行略微沙哑的嗓音确令人印象深刻,不似面前这位低沉浑厚。
曾几何时,好似有那么一个人的嗓音也是如此……
“姑娘?”容与皱眉,她竟然在发呆?
沉月被唤回神,佯装无事笑了笑,用已想好的借口敷衍他:“此物形状好看,其表花纹好看,内里的灯芯也好看,狐族夜视极佳,故长洲从未有过灯笼这种用来照明的东西,此行出来,姐妹们央我多收集一些稀奇的物件回去。”
“灯芯是我这妹子的一片鳞。”容与指了指嫣嫣,“算不上什么稀奇的东西,既然姑娘喜欢,明日再来华蔺取就是,今夜我二人还得用它引路回去。”
嫣嫣不懂尊主为何要让这只母狐狸去华蔺,就算现在直接给她灯笼也无妨,上次换鳞掉下来的还有很多,再拿出来就是了。
既然人家满满的诚意,沉月便将白日里看到的几处有水源的所在一一告知了,随后双方再客套了几句,那神神秘秘的男子便领着嘀嘀咕咕气还下不去的小丫头走了。
沉月将结界破口补上,还多设下一层隐匿结界。她化去面具,又躺回榻上休憩,脑中思量着也不知那两人找没找到水源,思量着这几日尚不能离山,明天到底要不要为了一片不算奇物的鱼鳞过去,万一是鸿门宴,岂不自找?可若不去,就坐实了自己是个傲慢无理的后辈,万一主人家又找上门来……
思来想去,还是走一趟比较省事。
本来不想主动拜访的人,奈何被人赶鸭子上了架,毕竟不熟又多年不见,沉月脑子里实在想不出见到东行后用哪几个字开头气氛不会尴尬。
华蔺是东行的居所,三合大院立于高崖之巅,古松间的红瓦白墙透着书香气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归隐的文士所居。
沉月今儿个一早就直捣而来,面上继续挂着昨晚的红狐面具,一心只想早点结束所谓的拜访,以免浪费寻花的时间。
“客人到了,去迎进来。”大堂内,容与挥袖隐去桌上吃得一片狼藉的瓜果,随之又给两人戴上了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