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李昂从这玄妙之感中退出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去多久了，只见张小凡邹紧眉头细细看着石壁上的文字，而陆雪琪和碧瑶亦是一样，只是却不像张小凡那样满脸疑惑，反倒是颇有所得的模样。

良久，众人才一个个从看到天书的震撼之中走脱。

“天书，这是天书啊！”碧瑶竟忍不住欢呼起来。

张小凡身子一震，这才发觉碧瑶来到身边，但他的注意力却似乎只在她的话上：“天书？你知道这天书是什么东西吗？”

碧瑶瞪了他一眼，道：“我怎么会不知道，这‘天书’是我们圣教经典，从古相传至今，所有圣教弟子的神通法诀，都是从这天书中领悟而出的。”

张小凡身子又是一震，脸上大有迷惘之意，转过头去盯着墙上石刻，过了半晌，却低声道：“不会的，不可能的！”

碧瑶脸色一沉，道：“这是我们圣教经典，乃是我道绝密，你不是说我们是邪魔外道吗？怎么还偷看？”

李昂却笑道：“无论是佛道魔哪一家，修行的根本不过是师法天地自然，到头来也还是殊途同归，大家门类不同，入门之初可能差别甚大，但是修为越往后去，却还是走到了一条路上，你说这是你魔教圣典，但是在我看来却也蕴含了道家的思想，正和我青云门的修道奥妙，可见若是修到了高深处，大抵都是相通的，对吗小凡？”

李昂有意无意的瞥了张小凡一眼只见他脸上满是痛苦迷惘之色，整个人竟是微微颤抖，说不出的诡异之情。心中微微一叹，这便是知见障了，其实换了世间任何一人，只怕也没有张小凡此时的心境激动。这号称魔教经典的“天书”，这段号称总纲的文字，看在张小凡的眼中，却几乎字字如刀，直刺入了他的心底，甚至比他小时候，发现青云门道家修真法门与普智传给他的佛门“大梵般若”修习法门截然相反时，带给他的冲击还要大上百倍。

从这段文字之中，他竟赫然发现，他从小暗地里以为的道、佛两家根本回异的修真道法，在这里竟隐隐有殊途同归的趋势。即便这样，他纵然吃惊，但也还能接受，但接着看下去，他脸色却已渐渐苍白，只因在这号称魔教经典的“天书”之中，他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这魔教之中诸般神通异法，偏激特异，但根源之上，便在这“天书”之中。道家讲究身御自然造化，佛门注重体悟自性，道家向外求，佛家向内求，道家讲究天人合一，佛家却说人体自身便是天地，而天书之中，却似乎面面俱到，既有道家思想，也涉及佛门的理念，偏偏这两家的道理在天书之中统合无比，那些自相矛盾的话语在这里全都被一一化解。

换了另一个人比如碧瑶，陆雪琪看了这些文字自然没什么想法，总以为是自己祖师留下的大神通，但在这世间唯一通晓道、佛两家真法的张小凡看来，这事却大是可怖。

一个从未有过的念头，挥之不去地缠绕着他。

究竟什么才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