佗樟避开龙回云那双带满问题的眼睛:“以后自然明白。路途遥远,赶紧和辉儿出发吧!咱们魟鱼村见。”说完再不避讳,脚下一点,飞上叶梢,消失在苍茫林海之中。
“哑叔,你怎么就走了?我要和您学艺。”
夜空下、山谷中,只有清风和他那阵阵回荡的声音。
龙回云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几次遇险都是哑叔,还有那赠辟火兽的白衫老人,还有这匹为他助力的辟火兽。谁说人情冷如冰,谁说他孤独,他们比太阳还温暖,比亲人还亲切。
不少心存善念,做善事的人,受委屈,被误解,被冤枉,甚至伤了性命。但老天历来是公平的,即使本人没受到回报,家人、子女也会获得巨大的福荫,且好运连绵。
人心,一样的热血,一样的温度。从小吃百家饭长大的龙回云,若无感恩之心,若无仁爱之情,岂会受人照看、护佑?
此时此刻的他,领会到了村里那些受他照顾的老弱孤寡的心情,为什么总是拉着他的手激动得说不出话,总是泪眼婆娑。身材不高、五官平庸,自卑的他,在村人心中应该是伟岸、英俊的。
暗黑的天边,像谁不小心在黑咖啡边上洒了滴牛奶,奶色在安静中悄然扩散。越扩越远,四周渐渐亮了。
袁可晴环视着这个只有一张草甸的“床”、一扇格子窗的小屋,“难不成,我被那黄髻道姑关起来了?她是谁?对了,昨儿从西湾返来,我们见过……”她记起来。
“重来览物应相识,此地寻来自有缘。无上天尊!”一个声音仿若来至遥远的深巷。
袁可晴举目四顾,屋里除她,蚊子也没一只。她仍合掌道:“谢师傅救命之恩!”
“先别套近乎,那个伤浑哥的是谁?什么模样?”冷映裳仍未现身。
袁可晴反应过来,浑哥显然就是身上流血的灰蟒,“回师傅,当时小女子惊恐,只记得那人满嘴鲜血,其他的没什么印象。”
“连高矮胖瘦也不知?”冷映裳问。
“实在抱歉,确实没注意。”袁可晴道。
“怕是故意包庇他吧?”冷映裳冷冷道。
“我和他素不相识干嘛包庇?”袁可晴不高兴了。
“呵呵……”
只闻两声冷笑,再不见动静,袁可晴急了:“还请师傅放小女子回家,村里病人还等医生呢!”
“……”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你是人是鬼?放我出去……”
袁可晴喊破喉咙,窗外再无应答。
天色很快大亮了,一人一骑,穿山越涧,淌河过江。历经三天三夜,龙回云终于抵达巍峨险要、云雾缭绕的羽山。
那匹辟火兽趁龙回云下地休息、打量环境的时候,悄无声息丢下食物包跑了。
龙回云“辉儿、辉儿”呼喊数十遍,也不见回来,他落寞地坐在了地上。
想着村里病人的情况危及,龙回云休整片刻,起身向山上进发。
可连去三条通向山上的道路,都被严防把守的人阻拦,说什么也不让上,并警告再不离开将被囚禁。
面对守山人蛮横无理的态度,他觉得应该讲讲村里的情况。忽见道旁“采花草者死”“言药者亡”等几块字样的警示牌,哪还敢说来此找药的。
大道不让,小道还不成?就不信这么大座山找不到一个突破口。于是,龙回云离开守山人,暗暗寻找路径。
可是,他围着山脚跑了三天三夜,四处除了无可攀爬的悬崖峭壁,还是无法企及的断臂悬崖。别说没见上山的路径,连水沟水渠也是一样的高陡险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