僳迁见阡溢识得他的厉害,得意地缓缓扬起手掌:“念咱俩今后同村,再给你一次机会。匕首还来,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休想。赶紧交出阡菱花,不然大爷和你拼个你死我活。”阡溢高高举起“戮神匕”。
僳迁没料对方并不惧怕,狼眼一转:“你这人也太不要脸了。小爷和自家娘子温存,碍你什么事了,没羞没躁跑来搅合?”
阡溢担心侄女的安危,不敢冒然出手,恨恨道:“恶贼,你做了龌龊事还……还理直气壮,赶紧把菱花交出来。不然大爷与你鱼死网破。”
“阡溢阡武师,你现在好歹也是初级异人,卜算高手了,能不能先算算僳某和阡菱花的情缘再开口?我和她可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阡溢闻言,果真掐了掐手指,心下一惊:“这坏小子果真和侄女菱花有段孽缘!”他顿了顿,“那你为何强娶,还伤了她父亲?”
僳迁听此一问,明白对方是个率真之人,但不知道阡溢和菱花是叔侄关系,堆出满脸的歉意:“不瞒武师,僳某与菱花早已情投意合。只是某眼下囊中羞涩,不好空手与她家父母见面,想的是后面在作弥补。当时岳父自个跌倒,我只是未出手相搀,实无冒犯之意。不信你推算推算僳某有没说谎。”
彼此皆为术界人,阡溢如何推得出,“普速家三兄弟是你害的吧?”他想证实下。
“武师,我是给你脸,你别找不自在。我们檬家的事,与你没一丝关系。实话告诉你,檬速纨是我亲爹。檬家三兄弟与我同胞,个中恩怨轮不到你个外人来说三道四、指手画脚。”
“不管家事公事,杀人作恶,阡某就不答应。”阡溢再次举起匕首。
“老小子,真以为就你那两下可以保村为民了?真要惹怒小爷,魟鱼村个个不得活,信吗?”僳迁恶狠狠道。
“上次村里的骨裂症,是你所为吧?”
“那不过是个小小的实验,不都没事了吗?”僳迁傲然又猖狂的样子。
想起妻儿的惨死,悲愤填膺的阡溢挥匕而上:“罪该万死的狗东西,拿命来。”
僳迁早有准备,奋起十成功力,左臂猛地一推,右臂划了道半弧。
先是漫天毒蛇蝙蝠,后是无边狮狼虎豹。阡溢立时被重重包围,身上顷刻间鲜血淋漓,险象环生。
“哈哈哈……就你那几下三脚猫,再给三十年也不是小爷的对手。你妻儿不幸离世,怪不得小爷,我奶奶也在其中,是她们自身体弱没能熬过时间,那也是她们的劫难。今日小爷心情好,不予计较。若再无故纠缠,不止灭了你,定叫魟鱼村变成荒土。”说罢用了十二成功力,只听黑暗中势如排山倒海的崩塌之声。
阡溢惊骇之间,僳迁已裹挟阡菱花消失在无边的黑缦之中。
四面很快安静下来,伤痕累累的阡溢第一次用法术与人对战,第一次经历如此气势强大的场面,身体显得非常虚弱。他明白今天若不是手中的匕首,早折了。想着歹毒的僳迁连胞兄弟都能下手相残,逼急了魟鱼村真可能遭不测。
此时此刻,他蓦然发现自己变成了和龙回云一样有情有义的人,得感谢恩师让他迷途知返。回想以往与松喀在檬速纨为虎作伥,惭愧难当,仰天长叹:“要是龙回云活着两人联手联防,歹人岂敢祸害魟鱼村!”
海族深潭地牢里,三只璇鹅在黑暗中已经活动了两天两夜,纬爻很是担心它们突然消失,错失千载配丹良机。可是头顶上的荆鸮盖纹丝不动,龙回云出不去更不敢冒然将它们捕捉。就算捉到,没有其他佐药,毫无价值。
就在两人焦急等待的时候,荆鸮盖再次掀开,刺目的光剑一般射来,纬爻变成了怪兽。
“小子进筐来。”一个声音高叫道。
龙回云用手挡住光线,“听话”地跳进那个熟悉的藤筐。
接他的,仍是丫丫。只是没再给他套那副沉重的冷铁大枷。态度依然和先前一样,一脸严肃,冲龙回云像对哑巴似的头一摇,手一摆。
出于对袁可晴安全的考虑,加之这里任何一个武士的功力都不比他弱,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龙回云不再像进来时那样昂首挺胸、气壮山河。他垂下眼帘,像侍从一般恭恭敬敬紧跟在丫丫身后,偶尔用余光快速打量下周围环境。
平坦蜿蜒的浅红路径上,每隔十步就有个头戴红盔、手持剑戟的武士把守。
丫丫将龙回云带到一座紫红色的华丽大院前停了下来,向月亮大门一扬头,“进去。”
“哦。”龙回云呆头鹅般应了声,脚下却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