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凉了，小花的病也不见好，好在也没见恶化，说白了也就是没什么精神，咳一咳，淌淌鼻涕，看着就是感冒而已。

大家渐渐地也习惯了小花这副萎靡的样子，每天吃喝玩乐也不耽误。都说小孩子年幼时抵抗力不足，感个冒是家常便饭，便也没人再为小花的病发愁了。

这日早饭后，大妈恶狠狠地把大壮叫到厨房，“大壮，这么大个子也不帮忙刷锅？跟我过来！”

大壮皱皱眉头，虽然以前经常帮爷爷刷碗，但现在的大妈，实在没有热情陪她一块，但大壮什么也没说，很不满地跟了过去。

走进厨房，大妈把稀饭锅往别上一放，拉着大壮站到角落边。

大壮一直以来都没越过鸡蛋饼的梗，对大妈很不爱搭理。

大妈压着嗓子问：“这帮小孩中也就你懂事，我问你，你们以前冬天咋过的？”

大壮虽然年纪不大，但个子不矮，已和大妈差不多高了，看着确实是个能顶事的。只是这表情实在不耐烦地很，歪过头去，说：“什么咋过，就过呗。”

“什么话？”大妈不满道，“冬天都零下呢，你们穿啥，盖啥？”

大壮略有惊讶，大妈是在关心他们吗？这个偷偷吃鸡蛋饼的大妈居然在关心他们，葫芦里又想卖什么药。

“问你话呢！”大妈也不耐烦了。

大壮想了想，说：“穿棉衣，盖棉被，还能怎样。”

“棉衣棉被？我找遍了也就看到些破破烂烂的，没见着什么棉衣棉被啊。”

大壮冷笑道：“有破破烂烂的就不错了，我们都是孤儿，哪有那么多好衣服，都是大的穿完小的穿，有的穿就行。”

大妈琢磨了一会，指着大壮说：“你最大，你的衣服哪来的？”

“爷爷的衣服改的。”

“哦……”大妈若有所思地想着什么。

大壮可不耐烦了，转身就要走。

大妈一把拉住，说：“急着投胎啊，过来！”

说着，他二人来到大妈的房间。

大妈指着柜子上面的旧箱子说：“男孩子就得出点力，把箱子拿下来！”

大壮嫌弃地瞅了眼大妈，但也乖乖照做了。

大妈站在一边看着大壮搬箱子，大壮再怎么也还只是个小孩，搬这样的箱子很是吃力，大妈倒也没打算搭把手，反而乐呵呵地说：“从小就得学学做事，别毛手毛脚的，以后才好讨女朋友欢心。”

大壮心里直泛嘀咕，费了老大力气，脸都涨红了，终于搬下了箱子。大妈仔细地擦了擦上面的灰，看上去这破箱子很珍贵。

大妈打开箱子，里面全是男士的旧衣服，厚的薄的都有，翻出最底下一件，抖了抖，是件男士棉袄，看着不算很新，但也不错，大妈轻轻地抚了抚衣服的扣子，又对着大壮比划了一会，说：“拿去，这件归你了，大了点，不过够你穿上几年了，要爱惜着穿，别糟蹋！”

大壮惊讶地看着大妈，真的是要给他？大妈有这么善良？于是傻站着不肯接。

大妈硬塞在大壮怀里，转身去把其他衣服一件一件小心地收回到箱子里，说：“你们这帮小孩，看我就跟看老虎似的，我有那么凶吗？”

有啊，真的有……

“我每天伺候你们喝伺候你们吃，还不落好，我图什么。”

谁知道你图什么……

“你说我哪得罪你们了！？”

“你偷吃鸡蛋饼了。”大壮心里嘟囔着，一不留神就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