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大半天,小朋友们终于把院子打扫干净,院子在“洪水”的冲刷和拖把扫帚的洗劫下,格外地干净。
大妈皱着眉头,四处巡检,总觉得蹊跷,试图寻找漫水的原因,铁门外地面干爽,所以不是下雨,难道是水管爆了?这一院子的水得是多少水费砸出来的?加上维修费,足以让大妈焦虑一两个月了。
可巡视一圈,水管都是好的,一切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
大妈总算不用再心疼兜里的钞票了,但另一个更诡异的问题接踵而至,为什么唯独孤儿院的院子里漫水了?
大妈腰酸背痛地靠着墙边坐下,深感今日体力消耗过大,宜休息,于是本能地望了望街对面的夕阳红养老院,喊来了大壮,问:“大壮啊,你们好像很久没去看望街对面的老人了,关爱老人是民族美德,不如今天你带着他们几个去一趟吧。”
大壮狐疑地点点头,大妈怎么有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即视感,似乎没有安那么好的心。不过,去养老院一直是小朋友们少有的乐趣,相比孤儿院,养老院堪称孩子们的天堂,有好吃的零食,有慈祥的老人,世界充满爱,多么美好的人间。
小朋友们开心地排队出发了。
逍逍站在队伍里,话不敢多说,气不敢大喘,特别特别乖巧。好在平时乖巧惯了,倒也不奇怪。
谁知排在前面的小美突然站到逍逍边上,乌黑黑的眼睛无邪地看着逍逍。逍逍本就心虚,此时更是躲躲闪闪不敢直视。
“是不是跟你有关系?”小美小声地问,一脸认真,表情也十分谨慎。
逍逍一惊,赶忙别过视线,假装没听明白。
小美倒是难得地善解人意,调皮一笑,说:“我知道,我知道了,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
逍逍诧异地看着小美,她真的都知道?
小美刚要转身,又回过头来,说:“小超人,如果有一天你会飞了一定要告诉我呀,我也想飞一飞,到时你带我飞一下吧,就一下!”
“我才不会……”逍逍着急辩解,却被小美“嘘”了一声,小美说:“小点声,这是秘密,可不能让别人知道!”
“你们什么秘密?”阿兵不知何时凑在了他两边上,把小美吓了一跳。
“什么秘密?我不知道!”小美凶了一句,转身跑回前面的位置。
小虎也凑了过来,看着阿兵,问:“什么秘密?你们在说什么?”
“不知道……”阿兵说。
小虎又看向逍逍。
逍逍支支吾吾地说:“我我,我也不知道……”
小虎这才满意又放心地拉着阿兵到后面说悄悄话。
逍逍暗暗嘘了口气,却不想一抬眼对上了前面的小花,小花怔怔地看着他,仿佛一眼看穿了他,好像小花比他还要了解他。
近来的小花总是透着股诡异,自从上次大病一场后,好像就不再是之前活波可爱的小花了,用大妈的话说,“这孩子中邪了吧”,又或是“发烧该不会把脑袋烧坏了吧”………
大妈欢天喜地地终于送走了这帮小孩,舒坦地进屋歇息,今天的午饭省了!又省力又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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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老院里,李奶奶看到小朋友们来了,热情地招呼,又张罗着老人们出来跟孩子们共享天伦。
逍逍全程坐在一边,闷不吭声。
小虎找到了上回夸他拳好的老爷爷,又是递茶,又是捶腿,十分殷勤。老爷爷笑着眯起眼,接过小虎的茶,小虎惊讶地发现了老爷爷手背上长长的疤痕,这疤痕从指缝间一直斜劈到小臂,表面骇人地凸起,依稀可见两边缝合时的连串的针眼,顺着老人苍老的手背上皮肤的褶皱,狠狠地挖进血肉,即便是旧伤,让人看了依旧触目惊心。
小虎愣愣地盯着疤痕,目光飘忽,好像既想仔细看又不敢多看。
老人似乎察觉到小虎的异样,不禁将袖子朝手背拉了拉,试图掩盖一些骇人的疤痕。
小虎抬起头,双手握着老人的手,问:“这么大的伤,爷爷还疼吗?”老人的手十分粗糙,满是茧子,但坚硬有力,干燥而温暖。
老人眼中瞬间倾斜出无尽的慈爱,笑着说:“早就不疼了!就算疼爷爷也不怕!”
小虎眼中溢满了钦佩,说:“爷爷是英雄!”
老人“哈哈”地笑了起来,笑声苍劲豪爽,与周围羸弱秀气的老人们形成鲜明的对比,说:“我可算不上是英雄,英雄哪这么容易当呢!”
“爷爷为什么会受这么大的伤?”小虎抚摸着凸起的疤痕问道,他觉得平时摔破了膝盖都疼得要命,这么大的伤口一定很疼很疼。
孩子的心总是充满了爱和心疼,美好地令人为之一振。
不远处的逍逍也看到了老人手背上格格不入的疤痕,他看得出这不是一般的伤,想来爷爷一定是有故事的人,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轻易地就能得出这样的判断,但他也不会像小虎这样去询问,他好像对周围并不好奇,世间一切仿佛都不能引起他的兴趣,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淡漠,他感到在这幼小的身躯里居住着一个巨大的灵魂,企图突破肉身的禁锢。这巨大的灵魂时常令他躁动不安,尤其是当他碰触到水时,柔软冰凉无形的水让他留恋也令他暴走,但有一个人却能让他平静,遥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