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昏厥让我完全失去了抵抗能力,我失去意识之前唯一能想到的只有四个字“听天由命”
我好不容易清醒过来之后,第一眼看见就是不停闪动的手电筒,我至少昏『迷』了五六个小时,否则手电也不会到了电量耗尽的边缘。
我的装备和黄金面具全都被扔在离我不远的地方,面具下面压着一张纸条:“想救叶寻就带上黄金面具过来找我,面具会把你带到该去的地方。”
我进入平天海之后,几次都有机会带上黄金面具,但是我却一直在抗拒着这种尝试。
自从孤山秘窟,我带上了黄金面具之后,就从心底对面具产生一种难以压制的恐惧。
天知道,我在带上面具之后会出现什么后果,我可能会被某一个人意识取代变成的继身,也可能彻底发疯再不知道自己是谁,说不定还会像孙老头他们的试验品一样,七窍流血当场暴毙。
这一次,我仍旧是在赌命,自己跟自己赌命。
说我不害怕那是假的,我一直觉得这世上没有真正不怕死的人,但是再害怕又能如何?
人都已经走上断头台了,再怎么缩脖子,刽子手的鬼头刀也得落下来,不如挺胸抬头,或许还能看到刀锋划破长空的冷煞之美,鲜血腾空的凄厉之艳。
况且,还有叶寻和陆心瑶等着我去救命,用一条命赌三条命,怎么看都是划算,这一场,我必须赌。
我慢慢把黄金面具上那两只被自己掰弯了的尖刺给推回原位,双手捧住黄金面具,深吸一口气之后,猛地将手拍在了自己的脸上,两只黄金刺瞬时扎进了我头顶皮肤,顺着我头骨的方向在头皮下面划过寸许距离之后,温热的鲜血立刻顺着我的脸颊两侧淋漓滴落。
仅仅一息之后,两只黄金刺就好似两只倒钩般抓向我的头骨,那一瞬间我差点想要伸手把面具扯落下来,仅仅又在一瞬之间,我就把抬到了中途的双手强行压了回去,按在自己双膝上蓦然收紧,十指同时抓进肉里,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减少我心中的恐惧。
那一瞬间,清清楚楚听见黄金刺像是要钻透的我骨头一样,在我头顶丝丝『乱』响,阵阵像是头骨炸裂般的剧痛,从我头顶一直延续到了耳根,我的整个脑袋就像是随时都能从里向外的爆裂开。无情的剧痛和无尽的恐惧在我心头来回轮换之间,我随时都能抓下面具,脱身而去。
可是赌命之局已经开始,我能半途而废放弃叶寻只身离开平天海吗?
生、死只不过是一瞬间的选择,或者是一刹那的等待。
等吧!几秒钟之后大概就能见分晓了。
我听天由命的闭上眼时,双手十指已经全都抓进了肉里,可我却毫无知觉,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不断钻击我头骨的两只黄金刺,还在慢慢向我头顶深入
仅仅片刻之后,穿向我头骨的黄金刺忽然停了下来,我能感觉到的就是两只黄金刺在我头上带起的剧烈胀痛,却不知道两只尖刺究竟有没有钻开我头骨,或者是扎进骨头多深。
按照常理,极为柔软的黄金不可能刺穿人的骨头,但是黄金面具却不能用常理衡量,我那时甚至不敢轻易睁眼,因为我怕一睁开眼睛就看见自己身上滴下来的*。
我连续深吸了几口气之后,才勉强平静了下来,缓缓睁开双眼,可我第一眼看到就是一轮血红『色』圆月。
妖异的血月,远在天边,又似近在眼前,我明明就在山洞当中,那轮血月是从哪里来的?
我想起来了,孙老头他们说过必须在血月之夜到达某个目的地,我刚才问了那么多隐秘,却偏偏忘了去了血月之夜。现在血月来了,可我却丝毫不知道它会怎样危机。
我试探着站起身时,血月似乎向后倒退了几尺,它在指引我向前?
这个念头从我脑中闪过之后,我又迈出了几步,血月果然在随着我的移动步步后退。
面具人说:黄金面具会带着我去找叶寻。难道就是这个意思?
我随着移动血月一步步走出山洞之后,眼角余光却猛然扫见了一只鲜血淋漓的龙头。
那条蝠龙还没死!它在天坑洞口上面等我?
我猛地打了一个激灵的当口,蝠龙染满了鲜血的龙头也从斜下里往我这边伸了过来,挂着一丝丝碎肉龙牙几乎要贴在了我的脸上。
以蝠龙的速度在如此近的距离当中,我的速度就算再快上一倍,也逃不过被龙口撕掉头颅的命运,天坑当中那满地支离破碎,残缺不全的尸体,不就是我的前车之鉴么?
他们哪个不是被蝠龙生生撕开了身躯,吃掉内脏,否则蝠龙脸上也不会沾满血迹。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蝠龙伸出带血鼻子在我脸上使劲嗅了两下,又慢慢退了回去。
是我带着黄金面具才让蝠龙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