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得不停下戒备之间,难以计数的黑发已经从铜鼎当中汹涌而出,形同『潮』水从四面八方往我身边怒卷而至。
没路了。
我只是迟疑了片刻,就被满地的黑发封锁其中,除非我能像鸟一样『插』翅而逃,否则就只能踩着地上的发丝闯一条生路。
我正想咬牙冲向最近的一只『药』鼎之间,我身躯一侧却忽然传来一声爆响,等我转头去看时,一尊圆形的三足『药』鼎不知道什么时候翻倒在了地上,直奔我身边滚动而来。
我正在震惊当中,那座被撞翻的铜鼎已经压过满地黑发冲到了我的脚边。我在避无可避当中纵身而起,双脚踏住铜鼎来回挪动着方位,踩鼎向大阵边缘狂冲而去。
我本以为脚下的铜鼎能压着地上的黑发带我闯出一条生路,却没想到巨鼎仅仅滚出三五米的距离就被地上的头发缠住了鼎腿儿。
我脚下的『药』鼎重达千斤,加上滚动之力,带起的力道不会低于数千,可是它却在区区几根头发的牵扯之下被拽在了原地。
不好!
巨鼎仅仅一顿之间,鼎下人发就顺着鼎身蔓延而上,我再想躲避也已经来不及了。
千钧一发之间,我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拔出长刀狠狠往巨鼎边缘猛然劈落。刀身、鼎身在瞬间撞击之中火星四『射』,汹涌而来的黑发却在点点星火当中猛然一顿,惊慌退去。
我却在那千钧一发之间用手压住长刀由下往上抽刀而起,赤红火星顿时从我刀身边缘向刀尖上流动而去。等我从铜鼎被劈开的缝隙当中抽出长刀时,半截刀锋已经变得赤红如火,甚至隐隐带起一股灼人的热浪。
我不等刀上火光散尽,就猛挥长刀往脚下黑发上横扫而去。刀尖急掠之下一道火线从我刀锋之间窜地而起,将铺陈满地的黑发横切两段。
落在前方的发丝火光四起之间,短发却在鬼哭似的惊叫声中向外抽身急退。
我来不及去看我这一刀究竟造成了什么样的结果,从我出手开始就向远处发足狂奔。
那时,我虽然还没到慌不择路的程度,却可以说是漫无目的。我看不懂阵法,更不知道自己要跑到什么方向,那时候我只不过是在跟着感觉往自己认为安全的地方跑罢了。
可我很快就发觉自己的感觉并不可靠——原先那些已经被甩在了身后的『药』鼎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尊尊地重新聚集在了我身边,形同狼群般挡住了我的去路。
我双手握住长刀,小心翼翼地靠向其中一尊『药』鼎时,耳边却传来一声像是低语似的动静:“不要碰它,往边上跑,就算是它挡着你,你也别用手推,比它快就足够了。”
我稍一思忖之下,脚下连错了几个方位,几乎是从『药』鼎边缘平移而出,错开对方拦住的地方,猛然向前飞奔而去。与此同时,两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出来的『药』鼎也一左一右地从两边向我身上碰撞而来。
我再想闪避却已经晚了一步,只能咬牙向两鼎之间猛冲而去。我的衣襟紧贴着鼎身飞速而过的瞬间,两只铜鼎也在我背后相撞在了一处。
我已经顾不上去看背后究竟是什么结果,丝毫不停地从几座『药』鼎中间夺路而逃。
仅仅几息之后,我就好似冲到鼎阵的边缘,除了一排拦在我身前的巨鼎之外,我能看到的就只剩下了一座断崖。
我无法看清崖口之外究竟是什么地方,但是我却知道,这一次算是真正无路可走了。就算我靠着劈击鼎身再次让长刀起火,也没法从原路返回,我唯一能赌的就是那座断崖不高,起码跳下去之后要不了我的命。
我再次握紧长刀准备冲阵之间,却听见背后传来一阵冷笑:“王欢,你还觉得瞧不起我吗?我只不过略施小计,就能把你『逼』上绝路。你算什么东西?”
项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