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跟黑蛇对视的那一瞬间,黑老就抓住了我的心理,故意用语言引导我的恐惧;而后,她又用自己的死,把这种恐惧推上了顶峰。这就是黑老蛊咒的第一步。
可她想要杀我,却不能仅凭这点心理暗示,她肯定还留了后手。可我亲眼看见她死在了我的眼前,她的后手谁来完成?是她的鬼魂?
我猛然睁眼之间,伸手从背包里抓出黄金面具扣在了自己的脸上,转头往车厢里扫视而去的瞬间,我的眼珠上却蓦然传来一阵剧痛。
那股突忽其来的剧痛就像是有人把开水泼进了我的眼里。我顿时惨叫一声,捂着眼睛蹲在地上,那条黑蛇被水烫熟了的眼珠也一遍又一遍地出现在我的眼前。
那只白花花的眼珠子就像是要跟我的眼睛重叠在一起似的,挂在我眼前挣脱不去,我眼中的剧痛也随之阵阵钻心而动。那只蛇眼每出现一次,剧烈的疼痛就会增强一分。我心里清清楚楚地知道,一旦到了我摆脱不了那只蛇眼的时候,我的眼珠也会被活活煮熟。
叶寻推着我喊道:“王欢,你怎么了?你说话!”
“面具,把你的面具也给我,快点!”
戴上黄金面具,是我唯一能想到的自救办法。
在孤山密窟,我就是戴着黄金面具控制了巫门战士;在平天海,我戴上黄金面具跟耶律德光拼得你死我活。
我不知道黄金面具能不能克制巫咒,但是我知道它肯定能让人的精神力在瞬间爆发。我赌的就是黄金面具能带给我心理安慰,可以压过黑老的暗示。
叶寻不知道我要做什么,却把面具递到了我手里。
我看都没看一眼就把面具盖在了自己的脸上。两张面具合二为一的瞬间,我的耳边却忽然响起了耶律德光的笑声:“哈哈……兄弟,你终于把两张面具戴在一起了。”
耶律德光的声音忽然低沉了很多:“兄弟,虽然你们认我做了兄长,但是,我也知道你们对我始终心存芥蒂。我给了你们黄金面具,你们也未必敢把它完整的戴在脸上。”
“我曾经在想,或许你们知道这张面具出自我手之后,一辈子都不会将它合二为一了吧……能看见你把面具合并,我很开心!”
“两张面具合一,你们就能直接跟我联络了。大哥别的不行,行军布阵或许还能帮上你们的忙。”
我刚刚戴上面具时,已经疼得几欲昏厥,虽然听见耶律德光在说话,却顾不上回答。这一会儿的工夫,我眼睛上的剧痛总算稍稍缓解了一点。
我这才松开了差点被我咬碎的牙关怒吼道:“大哥,救命,有人对我下咒!”
“谁敢动我兄弟?”耶律德光暴怒之下,我只觉得有一股力道在面具当中汹涌而来,从我眉心当中直冲泥丸宫。我的身躯随之向后一震之间,脑海当中杀声暴起,就好像有两个绝世高手同时把手伸进了我的意识当中,在我的脑海深处互击了一掌,又一齐收手撤出了我的神识。
“鬼眼,开——”
“鬼眼,开——”
两声怒吼一前一后在车厢当中冲天而起,前一声来自于耶律德光,后一声却发自我口中。我们两人用神识扬起的怒吼重叠在一处之间,我双目爆睁开来,殷红血光从我眼中四溢而出,我也猛然转头向车厢扫视而去。
仅仅刹那之后,我就在前排车座后面看到了一团跳动的黑气。我来不及去招呼叶寻,伸手从他身上抢过了马格南,扬手一枪向黑气浮动的方向打了过去。
疾飞而去的子弹从斜下里把车座打得四分五裂,我也像是被抽空了力气,跌坐在了地上。
我还在庆幸自己死里逃生的当口,耶律德光也凝重道:“兄弟,给你下咒的人本事不小,我只是暂时把他击退,他很快就会回来。你快点到为兄这儿来。我现在离你太远,帮不上你太多的忙。”
“我很快会来,你小心!”我在神识当中回了耶律德光一句,才用手撑着地面坐起来道,“豆驴,你看看那边怎么样了。”
豆驴子很快就从被我打碎的车座下面拎起来半截带血的蛇身:“这儿有条蛇。”
“果然是有人在跟着我们。”我脸沉似水地坐回了椅子上,“豆驴,你看看叶寻身上的毒伤能不能压制。我想想下一步该怎么走。”
耶律德光是我们唯一的生机,可我们在对方步步紧『逼』之下,真能赶到平天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