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仅限于谢谢，伊然搬离公寓那天说的话，每一个动作莫煜都记得清清楚楚。

她噙着温软的笑，声音依旧是不腻的甜，

“很感激，但也很抱歉自己怨恨你们。未来的一年多不需要再麻烦莫先生了，奶奶的朋友会暂时做我的监护人。”

说到最后一句话她顿了顿，旋即笑开，眉目如画地模样晃了莫煜的眼，可她的话却是冷的割伤人心，

“很感谢两个月的照顾，费用和学费已经打到莫先生卡上了，答应莫煜同学的事我一定会做到。希望高考后，余生不见，各自安好。”

余生不见，各自安好……

莫煜那时就那么看着伊然，她脸上的笑炙热得可以灼伤人心，但她却是说着剜心的话。

他不信伊然不知道大哥和自己的心思，可她就是知道，却还是这么说着，就是为了让他们死心。

伊然是伊然，乖巧懂事，优秀聪慧，是别人家的孩子。可她身子不好，也不愿做手术，可以有多久的生命也不知道。

“伊伊，不用……”谢。

“真的很抱歉，又麻烦莫煜同学了。”

伊然用着温软的笑，说着伤人的话。偏偏，所有人都对她没了办法，这样的一个人，谁能真的对她狠心呢？

莫煜没有说完的字被咽回，小姑娘笑得柔和，眉眼间却是尽显疏离防备。

她不信他，又或者是，她不信莫家人。即便知道他们对她有别样的情愫，不会伤害她，她依旧是防备着他们。

今天已经很晚了，伊然还要回去做任务，黑客任务不好做，尤其是自己接的那个单子，繁琐复杂。

想着那些代码，伊然也没了心情再和面前的兄妹俩纠缠，脸上的笑越发疏离，眼里的防备愈盛，偏偏开口极致礼貌：

“已经很晚了，我还有急事，抱歉。”

说罢都没有等莫煜他们说什么，转身离开，水色棉裙的裙角随着主人的动作扬起弧度，莫名地冰凉。

伊然不仅是心脏不舒服，她的头也很痛，那些碎片一帧一帧划过，可就是拼不完全。

可是那一帧帧画面就像是刺进她骨子的针，让她的心生疼，她究竟，究竟忘了什么。

爷爷，还有那些人就像是将自己推入深渊的人，每一句话都能让自己心如刀绞，这些痛远远超过那个任带给自己的伤。

回到小区进电梯，伊然行色匆匆，直到在门前看见那个穿着黑色西装的醉酒男人，现在不过六点半，他却是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