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华殿大宫女花茉斟了一杯果酒递到萧贵妃手上。

果酒入口略带甜，甜中又带轻微果酸，萧贵妃轻轻抿一口，神情惬意，很快一杯入喉，又让花茉再斟上满满一杯。

“娘娘，果酒入口香甜，后劲也足。晚上皇上要来陪您用膳，可不好喝醉了。”

萧贵妃笑吟吟道：“罢了罢了，晓得你啰嗦，我就喝三杯。”

三杯果酒下肚，花茉便让人撤了盘子，自己接过梳头宫女手中的篦子，细细地篦着乌黑长发。

萧贵妃舒适地闭上眼睛。

花茉瞧了一眼立于旁的萧如薇，莹然笑道：“四姑娘，您可知娘娘为何爱篦头？”

萧如薇略略正色，心疼道：“姐姐有头疼的毛病，篦子篦头可稍稍缓解。”

“那四姑娘可知，娘娘为何会有头疼的毛病呢？”花茉又问。

萧如薇脸上略有忿忿之色，朗声道：“自然知道，还不是当初那个郦妃作妖，仗着得宠给姐姐使绊子，害得姐姐小产。”

陈年旧事，萧贵妃眼角微微一跳，却依旧闭着眼睛，沉默不语。

细心的花茉自然发现了这细微的动作，心中一沉，面上平静继续说道：“您可知后来郦妃怎样了？”

萧如薇稍稍一怔，迟疑道：“左不过死后丢在乱葬岗了。”

“死？”花茉不屑一笑，“死？那太便宜她了。她现在冷宫待着呢，疯疯癫癫，生不如死。”

一个清冷的女声缓缓说道：“何必与她说这些，没得吓坏了。扶我起来，去躺会儿。”

花茉应了一声“是”，看差不多了，放下篦子扶着萧贵妃往榻上走去。

早有宫女给萧如薇端了一张圆凳摆在榻前。

萧贵妃往自家妹子兀自沉思的脸上瞥了一眼，道：“人都说我宠冠六宫，可后宫的女人那么多，一个比一个年轻漂亮。红颜未老恩先断，即便是我，也会有那样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