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正望着练武厅大门发呆。小美站起身来,挥动绸缎似的翅膀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说:
“公子,公子,多情自古伤离别——”
“啊?小美!你读过柳永的《雨霖铃》?!”
“啊?!公子说什么,小美不懂。”小美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装着许多问号,“什么雨霖铃——是一种风铃吗?”
慕白闻言哑然失笑道:“风牛马不相及。呵呵。”
他知道无论在什么世界,情感都是相通地。人类世界有柳永的“多情自古伤离别”,离情别绪无限愁苦,在这个世界又何尝不是。小美目睹此景此情,舌尖自然涌上这么动人心弦的一句又有什么可惊怪的呢?
只是当年读柳永不懂,到如今“执手相看泪眼”,你离去之后我是多么的惆怅——
正在心潮起伏间,忽听门外有人唱道:
“王上驾——到!”
练武厅门外可以听到许多跪倒的声音,慕白赶紧迎了出去。还没有到旧红的垂帘处,东海龙王已经昂首阔步而入。后面跟着几个太监。
慕白带着小美赶紧跪倒,喊道:“恭迎王上!万岁万万岁!”
心里却想:我是从二十一世纪来的,就当是在演戏吧,就是喊你与天地同寿,我也没有问题。
“平身。”东海龙王从慕白身边走过两步,站住,回头道:“征南将军外,其他人都出去吧。”
“是。”几个太监答应一声,目视了一下小美,先退出去了。小美也随即起身,瞟了慕白一眼,而后低着头出去了。
此时,东海龙王已经步到案桌前,慕白跟在他身后。一股清幽的沉香从龙王拜倒的袍袖徐徐飘来,慕白深吸了几鼻,顿觉神清气爽,好像吹风在春天的海崖上。
东海龙王目视着案桌背后的墙上那龙争虎斗的图画。目光最后钉在龙头上面的四个古怪的篆体字。良久,忽回过身,一脸凝重地对慕白说:
“将军乃是寡人的救命恩人,寡人当知恩图报,不应让将军冒险南征。”
说着,一双眼睛箭簇一样盯着慕白,好像要洞穿慕白的内心世界。
慕白知道表忠心的时机到了,赶紧跪地叩首道:
“臣实在惶恐。那日乃是王上恩福所致,臣才得举手之功。况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臣除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实不敢有非分之念。”
“哇哈哈哈!好!”东海龙王一把扶起慕白,笑道:“爱卿起来。”
慕白站起时,东海龙王忽笑吟吟而幽幽地说:
“龙甲说将军带兵打仗,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想必南征旗开得胜——”
“臣曾大败过几股民贼,也是蒙王上恩德与太子高妙,如今王上名臣远征南国,臣恐难于胜任。”
“哈哈哈哈!我东海过除了将军,还有谁堪当此重任?!寡人战意已决,将军当不负厚望。”
慕白拱手道:“慕白精忠报国,请王上放心!”
说着,竟有一股豪气冲冠而起。好像自己已经成了一个睥睨天下的常胜将军一样。
东海龙王满意地点点头,步入案桌里头,双拳置于案上,龙姿凤采地坐下。慕白侧立于案旁,一副聆听教诲的模样,但是内心有些疑问像潜伏了好久的火山似的总想不耐烦的喷发出来。
东海龙王忽然捋着下巴,显然看到了慕白欲说还休的窘状,便和蔼说道:
“将军有什么疑问就讲,不必拘礼。”
慕白闻言,如释重负似的,说道:
“臣有些疑问,就是我国以什么名义南征?”
“哈哈哈哈!问得好。”东海龙王忽然愤然似的说,“藏宝殿昨日被火,寡人背刺,都是因为一宝物引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