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轻轻地斥责了一句,就见他这备受宠爱的皇妹不服气地撅起嘴,扭开了头,他有些无奈,但还是先看向了萧琛怀里的人儿:“御医,去看看王妃怎样了?”
然而,萧琛再度拒绝了:“不用了,既然暮云已经没事了,我可以把人带走了吧?”
他虽然没说,也没表现什么,但那责怪之意,溢于言表。
太后也知道自己这次做得过分了,因为对沈箬先有偏见,便不管不顾把罪强加在她身上。
不曾想,她不仅没有记恨,反而以德报怨,救了云儿,这番大恩大义,让太后心情很是复杂。
她轻咳一声,摆了摆手:“你们回去吧。”
说着,她又把目光看向昏迷的沈箬,迟疑道:“真不用让御医看看吗?王妃这都昏迷多少次了?不要讳疾忌医才是。”
面对太后这别扭的关切,萧琛依旧语气冷淡:“不用了,王府里备了大夫。既然无事,臣先退了。”
太子走了过来,温和提议:“七弟,你行动不便,还是让孤来吧?”
“不用了大哥。我的妻子,我还抱得动。”
萧琛把人安置好在自己怀里,一手揽着肩,另一手转动轮椅,缓缓离开。
好在王府的马车还停在慈宁宫外,等候在旁的奉息见状,立即迎上前,先帮着萧琛把王妃抱进车厢里,才又把王爷连同轮椅一起放了进去。
一开始,奉息想接过沈箬,萧琛是拒绝的,可偏生他此时腿受伤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属下,把人抱走,怀中空荡荡的,萧琛心情瞬间不好。
奉息也是跟随自家王爷多年了,一眼就察觉出王爷身上彪出的冷气,他默默把事做完,拉起缰绳,驾马离开,不敢多说半句话。
回到王府,萧琛立即叫来了大夫。
“李时常,人怎样了?”
诊脉的大夫,穿着一身干净青衣,模样也算白净俊朗,听到萧琛的催促追问,大夫却是完全不怕他,只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我这才把脉呢,能看出个鬼啊?”
这大夫乃是他当初的随军军医,也是少数知道他寒疾的人,后来打赢了契丹,他不喜欢京城的乌烟瘴气,就辞别离开了。
后来,为了沈箬的毒,他才让奉息快马加鞭,把人又抓回了京城,也正是如此,奉息才躲过了那日的雪崩。
而那个南疆蛊毒的事,也是李时常提出的。
李时常是个边陲野生大夫,自学的一身稀奇古怪医术,还有乡野地方学的满嘴脏话。
“啧啧,王妃真是命硬啊,身体都摧残成这样了,居然还活着。”
萧琛瞪他一眼,问:“能治吗?”
“治不了,等死吧。”青衣大夫收回手,甩甩袖子,撩杆子了。
“李时常!”
被吼了一声,大夫用小拇指掏掏耳朵,无奈道:“真治不了,等一月后,给她准备棺材吧。”
“一月?不是还有四个月吗?”
大夫嗤笑一声:“就她这身体,如果好好保养,或许还能撑个三四月,奈何她不停糟蹋,能再多活一个月,那都是她意志坚定,求生心强了。”
萧琛知道她为何会变成这样,一时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