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沈箬所料,那年轻镖师进去禀告后,便很快又回来,带着她进到会客堂。
那镖师看了眼她背上的人,犹豫了下,问道:“要不要我来?”
面前这小姑娘,瞧着也不过才十六七岁,长相清秀,但胜在白白净净,一看就是个惹人喜爱的邻家小姑娘。
偏生就是这样普通的女孩,竟然面不改色地背着个比她重上几十斤的男人,感觉随时她那纤细如柳条的腰肢都会被折断。
那姑娘却摇了摇头,神色是与她长相全然不符的淡漠与平静:“不用,多谢。”
见被拒绝,年轻镖师挠了挠头,显得有些尴尬,便不再多说什么,径直把人带到了厅堂。
得到禀告的飞鹰镖局少镖主季连峰,已经在正堂等候,他似乎是才遭遇了什么事,脸上很不好看,甚至显得有些阴郁。
待人一走进,他锐利的目光便扫射而去,他此时心情实在不大好,也不想跟人虚以委蛇,便直接就冷冷质问道:“你是谁?为何要假扮沈箬?”
这兜头而来的强大气势,若是寻常女子,怕是早就吓得腿软倒地了,沈箬却是面色不改:“我就是沈箬。”
少镖主大怒,重重拍案而起:“你还敢欺瞒我?”
沈箬歪了下头,完全没有被吓到,反倒流露出一丝好奇:“到是少镖主,你明明没有见过我的脸,如何会在事先就笃定了我是假的?只能说你见到了你认为是沈箬的人。她在哪?”
这熟悉的气定神闲,与那临危不乱的沉着镇定,季连峰一时间竟动摇了心底的念头,而显得气弱了几分:“你,你当真是……不,这不可能,我分明……”
“见到沈箬死了?”
沈箬好似在说着别人,毫不忌讳地用着异常平静的语调说道。
季连峰心里猛的跳了一下,这种平静中带着诡异的感觉,就像摇曳在泥沼中绚丽绽放的花,那么美丽,那么安详,又那么危险。
而恰恰是这种危险,最能勾起男人心底的欲望和渴望。
这种感觉,他只在一个人身上感受过,也只被这一个人深深吸引着。
“你是沈箬。”
他轻声低喃着,却用着分外肯定的语气,但旋即他又露出了疑惑的神情,“那么,那个人,是假的了?”
“是真的。”
一听她怎么说,季连峰更疑惑了,不等他追问,沈箬缓缓解释,“那具身体是真的。”
她叹口气,“总之事情有些复杂,我就不跟你多解释了,这次来,主要是我的同伴受了重伤,瑶州处处都是危险,思来想去,也只有飞鹰镖局这里或许安全些,可否麻烦少镖主同意让我们暂住几日,等人伤好,我们便走。”
季连峰完全被沈箬带走了节奏,忙点头道:“自然没问题!沈姑娘你想住多久都可以。”
他说这句话时,都显得过分急切和热情了,等他说完,才反应过来,这么说,显得未免太过唐突,实在有不怀好意之嫌。
沈箬却是不甚在意的样子:“那就麻烦少镖主给我们安排个房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