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书记老大不高兴:“正说话嘞,往哪去啊。平家的,我看你还是没听进去。你不为别人考虑,你也要为自己想想,你老做些得罪人的事,你把人都得罪完嘞,你搁这儿还好混呗?”
余笙不卑不亢:“才书记,就算你是这个村里的干部,也不能约束我的自由。再说我也没有犯实质性的错误。”
“你!”才书记愤怒。
“我领你去。”桑平拉住媳妇儿的手,又扭脸吩咐了青子一句,“青子,去屋里给你婶子拿件外褂。”
河堤上风大,可不能吹坏了媳妇儿的身子。
桑青应了一声,麻溜的将衣服拿来给婶子穿上。
余笙领着俩侄儿跟着桑平一块儿上河堤。
秦氏指着河床上的一块麦田,“那就是我们家的地。”
麦田稀疏,看得出来因为上次涨水,损伤的很严重。但还是有一些麦子顽强的挺立着。
周围大部分是青草地。这里是放牧的好地方。牧羊人甩着长鞭赶着羊群,甩鞭声啪啪的回响跟过年的鞭炮声一样。
那牧羊人是海斌家的邻居桑吕舟,在村子里的辈分不小,比卫东爹娘都大一辈。卫东和桑平这一辈人见了面还得管他老人家喊一声爷。
“老太——”青子向放羊的桑吕舟招手。
啪!
桑吕舟搁下头甩了下长鞭作为回应,虽然是七老八十的人了,却是硬朗的很。
“大爷——”桑平带着余笙下去打招呼。
桑吕舟露着两排白牙笑道:“你们不是专门来看我的吧。”
跟着一块下来的才书记瞥一眼余笙,阴阳怪气的接了老人家的话:“这不是跟着领导来视察了么。”
桑吕舟心如明镜。
“因为修河架桥的事吧。”他展望两边河堤,怅然的长叹一声,“难啊——”
才书记吓唬小孩似的说:“到时候你这群羊都不能搁这儿放嘞!”
桑吕舟笑了一下,没去看他。他临风而立,身上透着一股得道高人风范。
余笙禁不住多打量了几眼,更是忍不住问:“大爷,我看您站姿板正,您也当过兵吧?”
桑平:“大爷厉害得很,开过枪打过仗,还炸过敌人的坦克。”
余笙崇拜不已。
桑吕舟摆手:“好汉不提当年勇。”
桑平又说:“咱爹那时候送我当兵,就是找吕舟大爷走的关系。算起来,大爷还是咱俩的媒人哩,要是没有他,咱俩还搁不到一块儿去。”
桑吕舟爽朗大笑。
他看了一眼余笙,又看了一眼桑平的脚,意有所指道:
“好的,坏的,都是你自己争取来的。不管咋说,没丢我的脸。”